上面,有说有笑地围拢成队,缓慢地向前挪移。
“是芦笙。”李白看到老人们捧在手里吹奏簧管,形似萨克斯,却是由竹管拼成,顶端高高地翘过人头顶,绑着鲜红缎子。几排挨着几排此起彼伏地响,形成种悦耳共鸣,却又有种奇妙悠长,仿佛车子开得再近,这吹奏声听起来还是样远。
“有人结婚啊,”杨剪放平目光,把车停在离广场最近岔路口,拉下制动杆也摇上窗户四扇,“这是个苗村。”
又等送亲队伍走远些,他下车,李白把西瓜刀揣在袖子里,看他走到百步之外,和队末人交谈几句,接着就领着个蓝衣老头往车这边回。剪影逐渐清晰,只见这老头佝偻着背,仅仅能到杨剪手肘高度,手里还拎着篮红鸡蛋篮牛肉干,大概是婚宴伴礼,看起来挺沉,但他健步如飞,黑瘦面庞上双眼睛也是亮闪闪精明。
杨剪带着他敲窗户,李白就适时地把玻璃降下来,动作迟缓,继续没精打采地呆坐着,被他扒在窗沿打量。
“医院都不收,弟弟这年轻,谁都不想看着他等死,”杨剪语速很慢,淡淡疲惫愁容挂在脸上,“有个老同学是德江人!也听得懂点德江话,他给们指路,说这边有个大仙,戴红面具,神得很,让他给们看看说不定还有救。说他就在这山上,您听说过吗?”
老头咕哝两句,嗓子很粗,口音也很重,杨剪却能够回上话来,“对,白血病,”他放大声音配合他耳背,“您说他就在山上住着?哦,那座山,这两天大雨他也没下来?”
“没有大事不能下来,下来就不神是吧……昨晚还亮灯?好,好,谢谢您,”杨剪打开后厢,把整条软中华塞到老头手里,“打扰您,村里有喜事,们意思下。”
老头眼睛瞪圆,嘴里发出短促呵斥,开始还不肯接,凶巴巴不停地叨叨,杨剪就直跟他笑,直把烟往他手里递。最终当然是成功,见老头把烟揣到袄子里,挥挥手,颇有种事拂衣去风度,杨剪则掏出南京,给自己点支,抽到半才坐回车里。
方才笑眯眯脸已经冷下来,若有所思地,他还看着前方已经走远婚队。苗族婚服并非以红色为主,其余随队更是穿得斑斓,然而有残阳照着,却是红得发黑大片。
“杨老师,”李白紧紧握着袖口里刀柄,忽然开口,“咱们说好,你把车门锁上,车窗也是,离开这里之前轻易不能打开。”
“感觉这儿到处都有股阴谋味道。”他又道。
杨剪吸口烟,等着他说下去。
“就是很奇怪吧,哪有天快黑去送亲?”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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