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咬杨剪,杨剪总会把他搂起来掰开他嘴唇,敲敲他牙尖,说他是鲨鱼成精。
李白不愿意当鲨鱼,从开始就不愿意。
当时他在想,鲨鱼是做不宠物。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改头换面。
听说矫正很贵,李白在找牙医前特意去趟银行,他站在ATM机面前愣好会儿,账面上数字把他吓到——真已经超十万,可以租个小店面买点设备请几个人自己干?
得赶快把这些钱花掉。
拔掉两颗牙外加装上金属托槽,这套下来,李白花两万多。矫治加力酸痛、铁丝在口腔里磨出溃疡,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头疼是因为嘴里其余那些零碎。唇环舌钉跟那副牙套碰在起,经常会叮叮咣咣乱响,细微地混在他说出话语中,还刺激得他在吸烟时控制不住地流口水。
平时也是,说话稍微激动点,他就会下意识抹嘴脚,生怕流出些什让人看见。
结果就是变得更为寡言,除去必要交流,别说大笑,李白连嘴巴都不想张开,在快餐店点单,他都选择用手去指。
他开始进行这样自安慰:年半后摘下牙套自己就会变成另外个人。
好在此类催眠是有效,没过多久李白就适应嘴钢牙生活,反正平时吃也不多,现在这样无非是再吃少点。四处奔波工作间隙他又开始考虑剩下几万块钱去处。也不知怎,以前账户里余额对李白来说只是仿佛与自己五官数字,而今,这数字太大,却能引起他不安。
还是不要有钱吧。
还是不要去琢磨开店之类异想天开吧。
还是去做点“普普通通好事”吧。
原本计划是给青岗中学那片土操场铺层塑胶,好让它别再那尘土飞扬,可是咨询半天,结果是他这点钱不定够买健康安全材料,靠得住并且愿意跑到那地方施工商家也基本没有。李白退而求其次,定四个乒乓球桌和对篮球架,又加千多块钱运费,带它们翻山越岭前往学校。
接到电话说是已经送达时候,李白仍然没放下心来。忙完那阵,五月初时候,他就又往老地方去,想图个眼见为实。
不曾想到,在从县城往青岗去大巴上,他居然,遇上杨剪。
是不是该说冤家路窄?
至少,如果杨剪看到他,应该会这想。
李白早早地上大巴,坐在后排靠窗位置上,本在盯着水泥地上裂隙发呆,耳边忽然感觉不对——杨剪上车,从前门,就站在个彝家大姐身后,那人高高荷叶帽还挡不住他领口。
和他交谈是个留半寸青年,比他还高上点,又黑又壮。
李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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