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脚下就像塌块,他终于意识到,如果哪天高杰收手,在桌上毕恭毕敬给杨剪敬酒道歉,哪怕,高杰死,杨剪仍然做不沙土堆里看窝鹌鹑、南极冰上聒噪企鹅,他还是会飞,飞得更远。
到底个人身上怎会产生那可怕动力?蒙不住,扑不灭!只会冷静平稳地增长。刚才在那人身上因为自己而显露那点脆弱都像幻觉。念之间李白简直要讨厌这动力。他想给杨剪做个温暖柔软窝,想在冰川旁和他贴着肚子取暖,某些浓情似海夜里他甚至想过生蛋,就是不敢去想折断双翼……都怪店里电视上动物世界放太多,他觉得当人不好。
偏偏杨剪还在说,笑笑,自己都有大堆害怕还去操心别人,你得开心点,只去关注自己最怕那件事就行。
李白字字地听,杨剪说得又慢又温柔,他却听得模糊,阳光照着新枝很漂亮,他却觉得刺眼。大概是他现在看起来沮丧又困惑,杨剪觉得很可怜吧。
在他很想哭那几秒,遥遥不知某处传来乐声,大概是流行歌曲,又像是来自对面人行横道,又像是来自医院,听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歌,但旋律好听,忧伤而优美,松柳间簌簌也宛如唱和。
李白酸涩地望着杨剪,却见那人也侧耳听听,忽然叹口气,抬起手来,他指尖抵在李白额前,摘下片枯草叶。
对啊,你问,最怕是什?李白嗅着那指间烟草气味,有点陌生,是最近杨剪新换那种烟,红色硬壳,印着“南京”两字。南京。对来说最可怕,他不断地想……方才在心里翻来覆去你追赶把两个人弄得筋疲力尽感情问题好像也同时有答案,最可怕就是跟你身后……渐渐透明。
永远长不出翅膀,永远得不到拽你起沉沦资格。
他猛地抱住杨剪,脸埋在他肩侧紧合眼皮,泪却像是还能往外渗透。没有被推开,杨剪好像原谅他,又好像单纯是累,李白不敢去深思更不敢让杨剪察觉,他被回抱住,顺着音乐轻轻摇晃,那半瓶娃哈哈掉在地上浇湿小块新绿斑驳草皮,李白说不出话,因首歌而达成无言和解,他该开心才对。等到歌声靠近又在远处消失,耳边又只剩那些惹人厌风,他们仍然抱在起。
这天到底发生什,杨剪好像次日就忘。日子天天过下去,他如常地天不亮就起床上班,系着衬衫扣子贴在李白耳边说“拜拜”,在楼下买早点,再爬上来放份在餐桌上,豆浆总是加很多糖;中午他如常地回复李白“吃盒饭”,然后在宫保鸡丁葱段干辣椒里挑出又小粒鸡肉,就着大块米饭吞下去;晚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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