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烬把杂毛儿抱起来,放进坑穴里,接着他把杂毛儿躺过的地面上、那些血迹斑斑的泥土铲起来,盖在杂毛儿的尸体上,又一铲一铲地亲手埋了它。
他把坑填平后,仍然握着那把铁锹,仍然沉默地坐在院子里。章烬从早到晚没再说话,也没吃饭,无论向姝兰说什么,他都毫无反应。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王老太坐着车回来了。
高材生儿子想把老母亲送到家门口,王老太死活不让,她在离家还有老长一段路的时候,就从儿子的车上下来了。
王老太忐忑地穿过巷子,走在回家的路上,她有种预感,觉得那个心肠歹毒的流氓会报复她。
王老太的脚本来已经不疼了,但不知怎的,下车的时候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心里十分焦急,担心这条腿会拖累自己。她一路都在念“阿弥陀佛”,希望佛祖能保佑自己,离家越是近她越焦急,越是焦急就越觉得脚痛。
王老太像做贼一样,走路没发出一点声音,拐进楼道口时,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拜了拜,在心里又求一遍佛祖保佑,然后硬着头皮进去了。
她揣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未必会被流氓发现,但她不知道,那个心肠歹毒的流氓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一天了。
王老太矮胖的身影一出现,章烬就站了起来。王老太一扭头就看到他凶神恶煞的脸,当即惊叫出声,撒开腿就跑。
章烬提着铁锹,并不急着追赶,此时的王老太惊魂未定地爬上了楼梯,心想到了家就安全了。铁锹拖过一级一级的楼梯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这声音在她背后如影随形地跟着,王老太掏钥匙的手打着哆嗦。
终于她心惊肉跳地进了家门,她想把外面的防盗门和里面的木门都关紧,把能上的锁都锁上,可是这个时候铁锹声越来越近,王老太最终只匆匆锁上了木门。
王老太靠在木门上,屋外的铁锹声戛然而止。
章烬停在王老太家门口,提起了铁锹,对着防盗门重重地砸去,只上了一层栓的老防盗门像遭地震似的抖动起来,章烬连砸了十几下,它就摇摇晃晃地开了。
屋里的王老太拿凳子顶着门,又想去搬桌子,然而章烬已经开始砸木门了,王老太死死地抵着门,不敢动一下。
她开始哭喊着求佛祖了,她也不知道佛祖能不能听见并救她,但向姝兰听见了。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整整一栋楼的人,好些人躲在家里心惊胆战地听着,有几个大胆的站在楼梯间里张望,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敢靠近。
向姝兰从一楼跑上四楼,惊慌地喊着章烬的名字,但是章烬听不见她的声音,咣当的砸门声还有杂毛儿遥远的叫声将她的声音盖住了。
向姝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抱住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