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被琐事缠身,直忙东忙西,洗完澡之后闲下来,程旷给他奶奶打个电话。
老人家对电子产品有天然偏见,生怕手机另端人听不见自己声音,说话音量比往常大许多。听筒里传出话语带着杂音,奶奶边打电话边在放电视,天气预报声音也哔哔剥剥地收录进来。
他静静地听着,奶奶说天要降温,让他夜里盖好被子。“热就盖住肚子,把脚伸出来,”她反复叮嘱几遍,“冷热最容易感冒。”
程旷“嗯”声,那边又说:“作业不要写太晚,晚上早点睡。”
挂断电话,程旷把被子搭在身上,看着漆黑天花板出神。
离开家独自租住在外第夜,他原以为自己会失眠,然而在翻两回身后,竟侧躺着睡下。
大抵是太累,累得没工夫多想,来不及辗转反侧,就软塌塌地在发酵垃圾味儿还没散去小屋子里犯困。
只是没睡多久,房门就被人“啪啪”拍响。
拍门声响有会儿,程旷听到时,对方大概已经不耐烦,下比下拍得重。
“开门!赶紧!再不开可动粗。”
门打开,程旷就听到这样句嚣张话。
“唷,”炮哥儿窝着火站在楼道里,脚踩亮声控灯,“可算是开。”
乍见屋外光线,程旷半眯眼睛,垂下视线刚好看到对方甩动腿上。
合着他要是再晚会儿,这人就准备踹门吧?
“干什?”程旷问。
炮哥儿单手撑着门,打量他片刻,问:“会修漏吗?”
这话没头没尾,程旷没懂他意思,皱眉道:“修什?”
“刚在洗澡是吧?”他懒得解释,不耐烦地往自己头上指指,“你屋里卫生间漏水,洗澡水淋脑门儿。”
程旷洗澡时候,他正巧在刷牙,才刚吐口泡沫,突然感觉头上凉,伸手往发旋上摸——湿哒哒,感觉像鸟在头顶上拉屎。
程旷扫他眼,说:“不好意思。”
炮哥儿从他面无表情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好意思痕迹,心说这不省油灯端着副欠抽样儿,他要不是新来,早就被揍得满地找牙。
谢主隆恩吧,小王八蛋。
他嗤声,伸手往发茬上揩把,细细水珠在空中飞散。
“这儿,看见没?打这个电话,抓紧把漏修。”他往石灰墙面上戳戳,手指按在串黑色字迹电话号码上,语气不甚友善。
程旷看眼他刚才手指戳着地方,电话号码上头是章子盖上去“急开锁”三个大字。这个时候章烬已经下楼,安静楼梯间里,灯也熄。
当时程旷觉得楼下是个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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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下两天,程旷把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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