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味觉敏感,对吃食挑剔很,于厨艺道颇有自己见解,会儿嫌琥珀核桃糖火熬大,会儿挑今年柿饼子吊得不用心,水分太大,歪着脑袋讲得头头是道。
徐京墨哑然失笑,他看着眼前神采飞扬杏儿,恍惚间与记忆中从那率性而为公主重叠在起,她们都是有着如此美好笑颜女子,却因为他缘故,有个已香消玉殒……
徐京墨垂下眼盖住那点难过,随口对她道:“你不光精通药理,对庖厨事也如此解,被迫在这里侍候,真是屈才。”
杏儿摇摇头,她嘴里塞两枚杏干,腮帮子都被撑得满满,说出来音节有些模糊:“做奴婢,不过都是听主子吩咐,哪轮得到们做选择。侍奉主子是谁,又有什不同呢?”
这话让徐京墨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杏儿心里多少会带些不情愿,谁知道这回是他以己度人,杏儿远比他要通透得多。
“不过也极想出宫,唉,不瞒大人说,从前也想象过宫中生活有多新鲜,可后来进宫才知道,原来在皇宫荣华富贵背后,更多是吃人宫规。们这些人,但凡行差踏错步,可就要掉脑袋啦,这真是太吓人……”杏儿似是想到什,她紧紧抱住自己,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样。
“都说伴君如伴虎,你之前应该没什待在御前机会吧,也这怕?”
“可陛下传说流传在宫里呀,动不动就赏人板子,哎哟喂,个弱小女子哪受得这个啊。”
杏儿撇撇嘴,又小声地说道:“奴婢现在最盼望,就是陛下能赶快找到合心意女子,举办封后大典,若是未来皇后娘娘有副菩萨心肠,愿意广开恩典,那说不定就能早些出宫去……”
徐京墨登时被这番话逗得笑出来,也不知道杏儿那句话戳到他,徐京墨时竟放声笑得停不下来,眼角都隐隐有泪花,扶着旁矮几才不至于摔下躺椅。
正在此时,门忽然被人用力推开,厚重门帘被挑起,露出黑得跟锅底样脸——这般任性惯、从不知道收敛人,普天之下,不是皇帝陛下,又会有谁呢?
萧谙进屋子,也不往里走,只负手立在门口,阴沉地盯着徐京墨。
徐京墨抬头见来人,脸上笑容立刻就收,就如同枝头上细雪,日头出来便消散无影无踪。
旁杏儿吓得立刻站起身,颤着身子跪在地上,鹌鹑似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笑啊,怎不笑?朕在院子里都听得到你们说笑……倒很久没听过哥哥这般爽朗笑声。”萧谙哼声,眼底酝酿着场狂风骤雨,“还是说,是朕扰你们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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