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沈霜沐,而后淡声制止道:“陛下面前,不得放肆。”
沈霜沐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一眼卫尉卿,甩了甩手说道:“对不住了,卫尉卿大人!我这人啊,就是有时候有些手痒,控制不住手,说不好还真是种病,你说是不是?唉,你若还气着,不如给你个机会,让你抽回来泄泄愤?”
卫尉卿自然不能真的抽回去,他捂着脸,痛得浑身发抖地指了两下徐京墨和沈霜沐,又朝皇帝嚎道:“陛下,陛下你都看到了吧——丞相和他手下的人一直如此肆无忌惮、百无禁忌,就连在御前也敢动手,分明是不曾将陛下放在眼里啊!”
“够了。”徐京墨打断了卫尉卿的话,他上前一步,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卫尉卿,“陛下,此事并非如卫尉卿所言,臣请陛下明鉴。”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像什么话!”萧谙被哭得心烦意乱,他略一思索,决定先行缓兵之计,“卫尉卿,你家的侍妾丢了,这种小事原不该劳动到朕,只是此事牵扯甚广、涉事人复杂,朕就当帮你这一回,让御史台接了你这案子,如何?”
“陛下隆恩,卑职定当铭记一生……若是来日宛娘回到卑职身边,卑职一定与她言明圣上之恩。”
卫尉卿见已达到他的目的,便立刻叩首谢恩,也不再发出那杀猪般的哀嚎,只是一张脸还是糊满了泪水,实在令人不忍注目。
“陛下,此事臣觉得不妥。”
徐京墨掩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了拳,他清了清嗓子,说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走丢了,如何能动用御史台来寻人?难道只因她是卫尉卿大人家的妾室吗?”
“丞相此言差矣。”
徐京墨循声望去,发现那人正是在沈霜沐调任为丞相长史后,接替他廷尉一职的人,是个年轻的郎君,却并不是生面孔——此人名为燕思,曾是一位探花郎,但多年前他放弃了进入御史台的机会,反而选择了到诏狱任职。
这燕思乃是清流一党之人,近年来背靠薛家这棵大树得了不少助力,可以说得上是平步青云。徐京墨原本想在诏狱安排自己人接替,可却被清流摆了一道,最后只能让这个燕思抢到了廷尉的位置,诏狱如今也成了清流一派的天下了。
燕思面对徐京墨淬着杀意的目光并不害怕,他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地道:
“在李大人如此找寻下,那女子仍不见踪影,生死还未可知,此事只能说极有可能是有心人从中作梗。更何况,陛下乃全天下的君父,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是大衍之民,都算得上是陛下的子女,那么寻找被歹人掳走的子女,便是第一要务,又为何不能使御史台接下这桩要事?”
这一口大锅扣得权臣党中人也是哑了声,一个燕思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