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暗处,只待一个机会便想要将羽翼未丰的新帝拉下皇位,取而代之。
徐京墨远赴上京承职,也面临着极大的难处。他在军中虽有人脉与威望,但上京却无人将他放在眼里——说到底,丞相之位也不过是他承袭父亲的官职。他父亲与兄长死得那样匆忙,若说徐京墨没想过造成这局面的背后是先帝的猜忌,那也是假话。
好在徐京墨对父兄的感情不怎么浓厚,便未曾深究此事,只是他被迫坐上这个位置,不得不在这群狼环伺之下辅佐新帝,用尽一切手段与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斗法。否则,萧谙失去皇位的那天,也必是他的死期。而在徐京墨费尽心思帮着萧谙保住皇位时,萧谙自己却拎不清事理,他不拿皇帝的身份当回事,还当是个孩子,与一个奴才厮混在一起……
只有萧谙自己将皇帝的身份拿捏在手,拿出皇帝的威严与姿态,他才能做独一无二的天下之主。否则,萧谙一定会保不住这片萧家的江山,到那时候,一切便都晚了,他们都会丧命于权力更迭之中。
徐京墨能理解萧谙的憎恨,小皇帝那时毕竟才十二岁,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也情有可原。可是……萧谙到现在,还没有懂吗?
萧谙到现在还在猜疑、责备自己吗?
徐京墨手脚冷得麻木,他忽然感到累极,他已经连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想多说了。
“徐相,朕问你,当年为何一定要杀了荣钟?”萧谙顿了顿,用那乌漆漆的眸子紧盯着徐京墨,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一丝愧色或是悔意,“荣钟有错,但罪不至死。”
徐京墨无声地垂下了眼,长睫落在他眼下盖出一片阴影,像是一片浓稠的阴云。过了许久,他才嘲讽地笑了一声,直直反问道:“那臣也想问问陛下,为何一定要杀了盛琉?”
闻言,萧谙先是一愣,很快便释怀,毕竟他的京墨哥哥一向如此聪慧,能瞒到此时已算是不错了。他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尖牙,感受到舌头被压出的痛感,浑不在意地笑着说道:“快刀斩乱麻,这是徐相曾亲身教给朕的。”
“陛下学得很好,臣已经没什么可教给陛下的了。”徐京墨理了理袖子,对萧谙弯身一揖,宽大的袖袍掩住了他眸中的失落,“陛下不愿正面作答,那恕臣也不能给出陛下想听的答案了。想来陛下今日也没什么心情继续与臣商讨重开武举的事宜,那臣便先行告退了。”
徐京墨又顿了顿,瞥了眼那鹌鹑一般跪在他脚边的小太监,笑着哼了一声,而后一脚使力踹在李庆的肩头,直踹得人向后掀翻过去,“学人也要学得像些。荣钟那孩子啊,腰杆子可没你的这么软,遇到点儿事就抖成这样子。”
说罢,他将手背在身后,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将一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