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屋里走,越是与之交谈,沈青书心中疑惑便越来越重。可他已经不是两天前沈青书,经历过父亲那件事后,纵然有迷惘,他也能坚定不移地看着前方,不再动摇。
他已经死不是吗?他应当更加无所畏惧。
于是接下来短短半天时间里,沈青书尽管饱受着内心煎熬,不愿意怀疑老师,仍旧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与他全力周旋。
每句话,都有可能是个陷阱。
每个轻微转换语气,都可能是风雨欲来预兆。
他步步为营,如同棋场博弈般,小心翼翼。
这是场没有硝烟战争,所有温情都是假象,所有关切,都是入骨毒药。
傅西棠虽看不见隔壁小楼里情形,但他能听见。只要他想,这两栋房子里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耳朵。
花木没有眼睛,但能感知天地。
这感觉,像是在听书。
他仿佛又回到从前看顾着梨园时日子,大家敬重他,尊他声“傅先生”,凡是有什大戏上演,总是要亲自过来请他过目。
许白也总喊他“傅先生”,但他“傅先生”,似乎又与其他人不样。
那声傅先生,纯粹之中透着丝小小崇拜。时而又会带着丝惊喜,抑或是丝感激,还有丝……像这风中不知何处飘来甜味儿。
傅西棠听许多天书,书本翻开在那页,迟迟没有动。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想到许白像什——他就像炎炎夏日里碗冰镇绿豆汤。
干净爽直如透明薄荷水,点缀着漂亮红绿丝、甜甜冬瓜糖以及蜜枣。但他又不仅仅只有那华而不实、可有可无东西,碗中还有糯米和绿豆。
想到这里,傅西棠指尖轻轻敲打着书页,闭上眼,继续静静地听着隔壁戏,神色愈发舒缓。
这场重头戏拍足足十多天,终于快拍完。
沈青书在那样紧张言语交锋中,依旧没有失去自,反而从他老师口中慢慢套出事实真相。
他老师才是往外递情报叛徒,他以“为沈父把关”为由,将沈父要发表在报纸上文稿那去过目——这是他经常为学生做,沈父当然不会起疑。
文稿被送回来后,只是稍加删改,沈父出于对恩师信任,也不会为两个字而追根究底。结果,无数情报就混在文稿中被刊登出去。
这最后天最后次拜访带给沈青书只有两个选择,投靠,或是死。
傅西棠专注地听着,忽然有点好奇故事最后走向。沈青书最终是死,可故事绝不会到这里就结束。
这时,傅西棠访客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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