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总督府里几方势力争斗不止,少将军年轻,身上又没有军功,时不能服众,北地看似铁板块,实则内里暗潮汹涌。
白九道:“去年带船队归国,最后几条船,转几次折返回艾虎,那船上装是什,想爷爷已有耳闻。”
老太爷对家中之事虽不在管理,但船队去哪里,运些什,还是清楚。在艾虎靠岸船上虽对外说装是棉花和布匹,但在港口卸下来却是军资,数量比起这次榆港之数,只多不少。他心里动,开口问道:“那批货物,可是在少将军手上?”
白九点头。
老太爷面色凝重,好半天才叹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三军对垒,躲避在后方那个才是赢家。
不管是守旧派老部下也好,还是激进派冯镇北也好,吃榆港这批货物,势必又要起摩擦,这两方都处在明面上,就已输先机。
白九道:“三年前叔父就已谋划此事,秘密购入大量军资,叔父年纪大,总要为下任着想。北地若想安稳,势必要学新法、推新政,此事省府老臣不行,冯镇北也不行,唯有少将军可以做到,所以不论俄国或是榆港之事,都是为北地将来,非做不可。”
老太爷看他片刻,叹道:“你倒是瞒得滴水不漏,怕是从你去俄国起,就已猜到会有今日吧?”
白九没应声,但也没否认。
老太爷缓声道:“你如今主意太大,但白家不能冒这大风险,下月初你去沪市,避上几年再回来吧。”
白九迟疑:“可是北地……”
老太爷打断他道:“北地有。”
话已至此,再无回旋余地。
白九把手里半碗饭慢慢吃完,放下筷子,起身跟白老太爷行礼拜别。
老太爷直看着他身影离去,脸上表情才略微放和缓些,眼里浮出丝满意,笑着摇头道:“也不知道像谁,胆子也太大些。”
有老奴上前给他点灯,听到笑道:“自然是像您,瞧着九爷跟您年轻时候就像个模子刻出来似,脾气秉性随您。”
老太爷感慨声,未再多说。
白将军甘愿冲在前头让枪口对准自己,消耗自己和冯镇北两方势力达到平衡,以图扶持继任者,他何尝又不是如此?白家最大依仗,不是北地万贯家财,也不是总督府老将军和兵马,而是他孙儿。
只要白九还在,白家就可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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