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觉接过。
“开条时候多加点,你报销是不是占便宜?”
丁汉白感觉受侮辱:“万把块都不眨眼,稀罕卖废品贪个差价?”
张斯年本就是开玩笑,乐道:“对,你不是说在博物馆工作?”
丁汉白也笑:“许你卖赝品,不许谎报个人信息?”他干脆把话说开,“当时你说那瓶子来自福建,还是有点唬人。”
既然张斯年承包博物馆废品,那肯定没少逛,因此见过那批出水残片。张斯年颇有兴致地点点头:“唬人话,没骗过你?”
丁汉白感觉又受侮辱,这行谁凭着话语鉴定啊,最他妈不靠谱就是张嘴。他聊天偷闲:“那青瓷瓶用是拼接法,之所以乱真是因为材料真实,当然技术也不赖。”
张斯年瞎眼进雨水,泛着红:“还有别门道没有?”
“还有粘附、埋藏,或伪造局部,或整器作假。”丁汉白说。他早将《如山如海》里东西反复背烂学透,作伪手法三二,鉴定方式四五六,熟记于心。
张斯年问:“那你看出是假还买?”
丁汉白当时为研究而已,何况他没觉得三万有什。既然聊到这儿,他坏心膨胀,噙着笑看对方,张斯年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瞎眼睁合恍然明白。
“你这孙子!”老头大骂,“百寿纹瓶是赝品!”
丁汉白哄道:“赝品也是高级货,敢说,你拿出去探探,没人看得出来,转手又是高价。”
张斯年大怒,怒是自己走眼,貌似不关乎其他。半晌平复未果,阴阳怪气地说道:“文物局就是厉害,不像倒腾古玩,偏能倒腾到点子上。”
丁汉白说:“夸个人就行,别带单位组织。”他反手指大楼,“们主任倒腾个假哥釉小香炉,傻美傻美,都替他没面儿。”
“你怎知道是假?”
“那只小香炉器身布满金丝铁线开片,仿制难度相当大。幸亏记性不错,对于这种向来是选几处封存入脑,线与线距离稍有不同就能看出来。”
卖个废品偷懒许久,雨都停,张斯年准备走人,笑着,哼着京戏,全然不似刚才生气,倒像人逢喜事。他走下台阶,回头冲丁汉白喊:“你想不想看真正哥釉小香炉?”
丁汉白恍惚没应,被这老梆子眼神慑住。
“崇水57号,别空着手,打二两白酒。”张斯年敛去眼中精光,扣上草帽,边走边念白,“孺子可教矣。”
而此时纪慎语已经到淼安25号,道闷雷卷过,隐约要发生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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