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会送走城中洋人,他道:“请舅舅转告大佐,要想拿到绿宝儿,就拿登船名额来换。”
唐德音笑他天真:“你还妄想能离开广州?”
“不,不是给。”孟春台说,“要素宜平安离开这儿,去旧金山找她外祖。”
陶素宜是唐德音直握着筹码,终于派上用场,他摩挲手上翡翠扳指,答应孟春台条件。
三日后,码头人潮涌动,陶素宜独自抱着孩子,将要登船时,情不自禁地回头看眼。
孟春台静立在不远处,穿着初到广州那日深棕西装,很旧,被海风吹得轻轻鼓动。他走近,将陶素宜披风拢紧。
孩子掩在包裹中,孟春台压下点,说:“比先前胖。”
陶素宜红着眼睛:“你以后怎办?”
“别担心。”孟春台低头看她,“到旧金山,好好活着,重新结段好姻缘。”
陶素宜落下泪来:“表哥……”
孟春台抱住她,埋首在她飘扬发丝里,片刻缱绻下,是此生最后留念。
久久松开手,他道:“登船吧,珍重。”
甲板上站满人,陶素宜身影变得渺小,孟春台挥挥手,笑意像第次见面那天,在盛夏北平。
汽笛长嘶,轮船驶离码头。
孟春台回过身,沿着边走截,忽然纵身跃,在周围惊叫中跳入艘停泊小货船。霎时,暗中监视宪兵倾巢出动,数十把刺刀长枪对准船身。
摇摇晃晃中,孟春台钻进空荡船舱,无力地瘫坐在地。
这方空间犹如阴冷牢房,孟春台靠着船壁,目光凝在某点,眼前闪回错乱画面。
他爹抱着他教,翡为赤羽雀,翠为绿羽雀。
他念学堂,辨百宝,掷千金溃烂于张赌桌,树倒家败,南下又经遭起落,素宜碧芝,风流债,拍两散终落得干干净净。
孟春台脸色平静似海,双眼沉黑黯淡如捧烧干炉灰,透过窗,他看见轮船飘散白烟,不知陶素宜是否发现他塞在孩子包裹中物件儿。
带着绿宝儿远走高飞吧。
点残光投下,潮湿空气里旋着细小飞尘,孟春台藏身于简陋舱内,从怀里掏出那把手枪。
嘭,声枪响。
海鸥惊掠波涛,群鸦飞跃山林。
瞿燕庭导演处女作《藏身》,最终幕拍摄完成。
男主角陆文,正式杀青。
他们在镜头外紧紧相拥。
作者有话要说:很喜欢年代戏,借着戏中戏写这个故事,感恩,大家嫌啰嗦就忽略吧。虽然提到斯年,但跟碎玉投珠没啥关系,更无法联动,算是构想割裂父辈故事(只是大致,细节不能深究)反正就凑合看吧,没啥联系,不爱看就略过它并且吐槽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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