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有些冷清,无人言语时出奇安静。皇帝露着笑,先开口说:“霍将军来长安已有段时日,本该早些召见,奈何直不得空闲。”
霍临风道:“皇上初登基,必定繁忙。”
皇帝说:“再繁忙也不得慢待将军,朕看今日晴好,便唤将军入宫。”顿,寒暄语气增添几分怅然,“上回来长安,定北侯还在世,年之内竟物是人非。”
霍临风立即回道:“皇上,父亲虽不算枉死,但确是被*人害。”
桌案上,陈若吟与阿扎泰往来密函呈列着,译过,其中勾结意思清清楚楚,霍临风继续说:“臣身为人子,要为父亲讨个公道,除却父亲,还为战死沙场将士、塞北城中遇害百姓。”
他从怀中掏出物,走上前,双手递给侍卫。皇帝从侍卫手里接过,边展开边询问:“这道折子是?”
霍临风说:“是生死簿。”
皇帝面露惊诧,展开仔细瞧,只见片密密麻麻名姓,死伤者不计其数,根本望不到头,还有下落不明,流离失所,凡此种种。
霍临风禀报:“皇上,若不将陈若吟千刀万剐,难消塞北百姓心头寒冰。”
寒暄话说,前情也提得厌倦,霍临风不欲再拐弯抹角,不待皇帝回应,直言道:“既要面审阿扎泰,便把他押来,今日让切盖棺定论。”
说罢,殿内静可听针落,啪嗒,皇帝合住折子,轻轻地搁在桌上。那多条性命,放下得那般轻巧,张口,话也轻飘飘:“霍将军,阿扎泰死在天牢。”
意外地,霍临风未露出惊讶神色,可这沉静自持,偏叫人愈发心慌。皇帝盯着看,手抚着椅子把手,透出点不安,说:“那蛮子乃畏罪自尽。”
霍临风冷笑道:“皇上,阿扎泰是突厥首领,是俘虏。”
个敌军首领,怎会自认为罪人,“畏罪自尽”更是荒唐可笑。
霍临风负起手,此般姿态十分倨傲,实属无礼,他却更倨傲地说:“皇上,咱们都心知肚明,阿扎泰若死,您是要袒护丞相到底?”
皇帝摇摇头:“朕若保丞相,便杀阿扎泰,可朕要治丞相罪,即使阿扎泰死也无妨。”
霍临风微怔,那瞬间,他恍然以为座上是先帝。没错,证据、律法、民意,这切哪有什要紧,向来是天子大袖挥,随自己性罢。
当年唐祯案,无证也可屠杀满门,如今陈若吟罪恶滔天,是饶是惩,同样要看圣意如何。
“那臣问句,”霍临风道,“皇上,是否要处置丞相?”
皇帝向后靠着椅背,眉头舒展着,全然分辨不出心事,半晌,他毫无波澜地说:“朕还是太子时候,全仰仗丞相扶持,如今登基称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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