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捏着小针翻覆。那雕刻团纹木框上,有滴泪,啪嗒,又落下滴。
“快绣好。”她忽然说,“绣好麒麟眼睛,就能穿。”
白氏从漆盒中取出颗圆润玛瑙珠,血红色,缀在麒麟瞳仁儿处。她还是那样淡淡地笑,奈何眼泪不争气,竟滴滴答答弄湿张面容。
“侯爷回来,”白氏说,“无论生还是死,都要给他穿上这件披风。”
容落云心寒鼻酸,受不得,待不住,起身逃到屋外,管家和那名骐骥跟着他,俱是同样不忍。廊下,丫鬟们簇在处抹眼泪,咬着嘴不敢哭出声来。
“梅子,等夫人出来,仔细搀扶着。”容落云吩咐,竭力端着冷静姿态,“管家,咱们去府门前迎迎罢。”
管家用力地“哎”声,仿佛抻着股劲儿,支撑着这副肉身。穿堂过院,路已看不到其余仆役,全都去迎接家主回城。
容落云在最前头,步伐那般快,跨出大门顿时愣,这半个月城内不太平,百姓能躲便躲,可当下,侯府门前长街填满人,街头巷尾人潮越涌越多。
“侯爷战死……”
“胡吣!你哪只眼睛瞧见!”
“侯爷洪福齐天,断然不会有事。”
“哎,瞧!定北军回来!”
百姓们议论着,无数只眼睛齐齐投向长街深处,容落云逆风远望,见霍惊海与霍临风并驾齐驱,“霍”字大旗飘摇着,身后跟随辆马车。
“侯爷!”不知谁高喊声。
人群有序地分列道旁,可呼喊声愈发混乱,“侯爷!迎侯爷凯旋!”那多张嘴喊着这句,马车晃晃悠悠,帘布垂落着,路无人应和。
队伍行至府门外,霍临风看见容落云,视线相触,绷紧面容露出丝难言悲楚。他下马落地,与霍惊海各走边,及至马车旁,周遭遽然陷入沉默。
万众屏息,迟滞地盯着。
霍临风伸出手,颤抖着撩开车帘,唤道:“父亲。”嗓子沙哑得听不出原音,“咱们到家。”
霍惊海将霍钊尸身抱出,哽咽道:“定北侯……凯旋。”
人群中似有低泣,初始压抑着,却如原上星火那般,点点扩散开来。渐渐,悲哭愈来愈凶,百姓跪伏,哀声淹没长街。
霍临风和霍惊海入府,到最明亮、最宽敞头厅,望见白氏立在檐下。
白氏派娴雅端庄,双手捧着绣好披风,目光空远,不偏不倚地落在霍钊身上。待霍惊海抱着人走近,她迎上去,将披风展开为霍钊盖住。
霍临风低声说:“娘,去得迟。”
白氏道:“回家,不说那些,快把你父亲抱到内室去梳洗。”
绕过侧边小门,霍钊尸身被送进厢房中,白氏挡在门口,说:“亲自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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