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明天只管在城门口把人打晕塞进马车里就是。
晚上相安无事,白毅很有眼色完全没提白天那岔,就好像白初敛那大个人还欺负小姑娘是件多正常事似……总之白初敛很满意,在白毅爬上他床榻时,还相当配合地动动自己腰,往后挪个位置。
少年手臂立刻缠上来,在他腰间。
他呼吸靠近,喷洒在白初敛下巴,有点儿痒。
“别靠那近,”白初敛道,“你这样怎睡?”
“有点儿冷。”白毅小声抱怨。
白初敛不说话,心想能冻死你?
心中刻薄着,却也没吭声,拉被子闭上眼,在白毅越发靠近气息中自别扭会儿,只是没会儿也心很宽地睡着。
……
白初敛于丑时惊醒。
黑暗之中,原本熟睡状黑发青年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眼中竟不见丝睡意——周围过于安静。
平日半夜,城中总有打更人或者夜归醉汉发出响动,最近几日淮安气氛诡异,这类人消失不见倒是可以理解……但是蝶扇门,正是戒严时刻,门中几百人,值班守卫,外加丫鬟婆子,怎可能丝动静都没有?
江南多雨水,晚上临睡前下场雨,现在大约是停,外头像是陷入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
白初敛动动,小心拿开搭在自己腰间手臂,半撑起身子探出床榻,轻轻嗅嗅空气中气息,随后,心中咯噔下——
他闻到几乎要隐没在雨水混着泥土气息之中丝丝血腥。
白初敛身体微微僵直。
白毅也跟着醒来,迷迷糊糊地问句“师父”还想伸手去抱他……睁开眼见白初敛深色不对,他愣愣,嗓音还带着干涩地问:“怎?”
白初敛微蹙眉,没回答,直接越过白毅,只着中衣,推开紧闭窗户就跳出去——而人到外面,空气之中浓烈血腥味,呛得他脚下几乎软。
蝶扇门隐藏在静谧月夜之下,唯见两三盏澄黄灯笼如鬼灯凝固。
翻过几道墙,当白初敛翻越过蝶扇门主楼,落在地上那刻,哪怕是心大如他,也叫眼前幕刺得头皮发麻——
尸海。
早上他才在那与顾德凯争执过大堂门前,顾德凯坐在那里,只是脖子之上空空如也,身中衣被动脉喷出鲜血染成另种颜色……他微微屈膝靠坐在门边,右手死死地抓着他那把玲珑玉珠扇,左手则呈环抱状,怀中抱着是他头颅。
周围地砖尽数被血水染红。
蝶扇门从门主到门人,下至丫鬟和婆子,横七竖八躺在院落每个角落,无声无息……
阵风吹来,澄黄灯笼摇曳,投影在尸体上光拉长又缩短,犹如人间地狱在眼前。
灭门。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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