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太像,反倒不像。崔不去想道。
若时光能够倒流,他也许会在入天南山之前,告诉凤霄,凡事过犹不及,宜适可而止。玉秀与元三思可能看不出来,却不要低估范耘。
但世事没有如果,他也料不到凤霄会这做,声不响把他给卖,只为博取云海十三楼信任。
不过这确很像凤霄行事作风,任性妄为,兵行险着,甚至背水战。
若非身在此地,被坑是自己,崔不去简直要为凤霄此计叫声好。
眼下是个死局。
若凤霄不下狠手,就无法取信玉秀他们。
若凤霄下狠手——牺牲,也只是个与自己亦敌亦友对手,何乐不为?
要不做,要做绝。
崔不去望着对方步步走近,然后半跪下来,四目相对。
凤霄俊美面容之上全无表情,眼神深处幽光明灭,转瞬即逝,淡漠冷然,倒映不出对方身影。
生死之际,崔不去却有点走神。
他想,换作是自己,会怎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有同样机会,也许自己同样会做出凤霄选择。
片刻,崔不去暗自失笑。
会想这个问题,说明他心已经乱。
因为崔不去素来狠辣决绝,连自己都能算计,决不存在这种假设。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结局?”他忽然听见凤霄如是问道。
崔不去微微歪头,认真想想:“从前以为会死在崔家,但没有,几次险象环生,也以为自己会死,也没有,后来在突厥,以为会死在玉秀手里,最后,却是你赶过来。”
凤霄笑意未达眼底:“那你运气还不错。”
崔不去点头:“也觉得——”
话音未落,凤霄手已往前递出。
崔不去只觉胸口有异物插入,剧痛感觉随之冒出来,传遍四肢百骸。
他低下头,看见胸前那把已经全数没入匕首,看见血从伤口处泉涌而出,很快将前襟染红。
疼,太疼。
他蹙起眉头,似要回忆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什时候。
好像是离开崔家那年,喘鸣与心疾同时发作,途遇大雨,他蜷缩在屋檐下,却遮挡不住被风瓢泼而来雨水,劈头盖脸,衣裳淋淋,那时还发着烧,脑袋昏沉,他几乎以为自己性命将绝。
还有上次,在西突厥营帐,他用奈何香算计玉秀,同样让自己也中奈何香,引发旧疾,脖颈被玉秀扼住,眼前天光乱摇,连喘息都格外艰难。
可那时,也没有现在这样疼。
难道匕首上有毒?
他下意识想要深吸口气,却越发牵动伤口,疼得浑身震颤,面色比方才那两名美貌婢女身上穿雪白纱衣还要白上几分。
粗细不均喘息混着血沫从嘴角溢出,唯独没有呻吟。
凤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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