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除夕鞭炮声过后,就算是正式进入弘治十年。
身处其中人也许并未察觉,日子其实天天过得飞快,冬去春来,除夕之后是元宵,元宵之后又是龙抬头,不知不觉,枝头吐嫩芽,簇拥着粉嫩嫩娇蕊,春分过后,清明又要到来。
在北方或许还寒意未退时候,南边却早已是派杂花生树,草长莺飞气象。
沿途处处灿烂,入目繁花春景,令人见便心生喜悦,精气神仿佛也跟着飞扬起来。
卞文栋也不例外,看着两岸新绿,他缓缓地吐出口气,仿佛将心头这些年来所有怨气都倾吐干净。
他已经连续考好几年举人,奈何运气不佳,都没考中,索性放弃这个念想,转而做起别打算。
科举就像独木桥,桥那边是通天大道,天下读书人个个都想过去,最终能挤过去人终究是少数。
卞文栋也是那些不幸运人之,只不过他没有像许多落榜士子那样自怨自艾,在连续尝试三次,发现自己很可能不是那块料之后,他就当机立断,决定不再将辈子都耗费在科举上面。
这年头读书人不读书,能选择余地就比较小,要回家种田,但卞家家境不错,用不着卞文栋去当农夫,要周游四方,卞文栋觉得那样太不务正业,所以想来想去,便准备到南方看看,做点小买卖。
正好位至交好友表兄在南方做生意,听说江南富庶繁华,处处皆是财富,卞文栋就路南下,准备到宁波去见好友表兄,再作打算。
他是土生土长北方人,从未到过南方,这行逐渐往南,所见所闻果然令他吃惊不小,越往杭州宁波方向,城镇就越是繁华,不说别,单是穿着打扮,就比北方更加漂亮时兴,而且风气也更为开放。
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卞文栋自忖也不是那种啥事不懂书呆子,读书归读书,起码还是会关注天下大事。
他知道弘治三年朝廷派汪直提督宁波,驱逐倭寇事情;也听说汪直组建大明水师在弘治六年将倭寇彻底驱逐干净事情。
还听说弘治七年时候,朝廷同意汪直上疏所请,扩大勘合贸易范围,逐步开放民间海禁并征收商税事情。
但出这趟门,他发现自己不甚解,闻所未闻事情也有很多。
譬如在离杭州不远某处客栈下榻,卞文栋听自称出海归来人说,这大明以西,并不唯独大明,还有许多个国家。
当时卞文栋就说:这知道,不就是交趾,天竺,暹罗嘛!
谁知却被对方嘲笑:这都是哪年老黄历,现如今谁不知道有这几个国家,说是更西边。
卞文栋很不服气:更西边,那不就是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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