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还有些柴禾,生火开窗,捡了点茅草往他身上盖。
长明开始觉得不应该把那个云未思往外赶,否则现在起码还有个干活的,对方总不能看着自己被冻死吧。
眼前这个云未思,正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时期,比起刚入师门那会儿,已经沉稳不少。
虽然日后容颜也没什么变化,但从神态表情,是可以轻易辨别出不同的。
屋内逐渐变得更暖,长明只觉喉咙发痒,忍不住咳嗽,一声又一声。
咳嗽声让昏迷中的云未思动了动,微微有些感知外界的意识。
他迷迷糊糊睁眼,还未感受到身体剧痛,视线之内就先映入一个身影。
“……”
云未思张了张口,以为自己发出声音了。
其实没有。
那只是他心里的回响。
师尊。
长明咳嗽完,抬头看见他半睁眼眸的一脸迷茫。
“爱徒?”
云未思:……
他想,果然是在做梦,师尊绝不可能这么喊自己的。
但做梦也好。
师徒二人已经整整三年未见了。
他不时听见师尊的消息,可也只有只言片语。
只知道对方越来越强,而他需要拼尽全力,才能追赶对方脚步,不至于被远远甩在后面。
师尊……
嗓子已经哑了,喊不出声。
但长明从唇语上读懂了。
他伸手去摸对方的脑袋。
云未思顺势将头靠上去,蹭了蹭。
在玉皇观时,长明很少这么做。
他对徒弟素来是不遗余力的严厉。
但云未思知道对方是为了自己好。
一开始也许还有些脾气,后面也渐渐明白过来了。
寻常人提起修仙,只知道长衣飘飘出尘脱俗,但修仙江湖中的争斗,往往比普通人还要残酷百倍。
不够强大,就无法在师门出头。
不够强大,就可能被杀人夺宝。
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固然厉害,输了顶多是下野流放,杀人不过头点地。
修士若是在斗法中落败,也许有时连魂魄都未能留下,还要被拿去充作炉鼎材料。
长明越严厉,他成才的机会也就越大。
而且师尊,也不是日日都不苟言笑的。
手谈与泡茶时,师尊的姿态往往是放松的,连带神情也柔和不少。
可也没有像眼前这样,如雪化青松,风拂夜云,所有严厉烟消云散,唯有眼底星河,满目开阔。
这不像师尊了,更像自己的幻觉。
“你从前在家里,也这般爱撒娇吗?”
他听见师尊如是问道。
云未思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他从前是家中独子,虽然母亲目盲,可父母对他的宠爱没有减少半分,云丛两家的丰厚家底,足够让他随意挥霍一辈子也挥霍不完。
据说两家原先是有婚约的,因为母亲眼睛的事情,一度想取消婚约,闹得双方长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