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就愈是惊奇。
那是个极美之人。发如鸦羽,面如细雪,双凤眸狭长微挑,眸光灿灿,目若点漆。配上入鬓剑眉,简直丰神俊朗,夺人心魄。那双眸子若是放在个体魄健康人身上,必然能让人觉得心胸高巍,风致翩翩。可是不巧,他病厉害。眼底青黑,唇色惨白,仔细看去,就连身形都微微摇晃,似乎阵呼啸山风就能要他性命。
极致清朗和极致病弱混在起,加之那副如玉姿容。可谓人如病柳,身若孤松,让人在惊叹之余,又生出极度惋惜。生恐个不慎,被贼老天夺去大好性命。
可能是被他身姿震慑,溯水亭内外,原本滔滔不绝众人不由自主停下来,无数道目光齐齐落在来人身上。有惊艳也有嫉恨,有猜度也有恨意。然而那人没有在乎他人目光,漫步走到亭前,微微向正坐在高台上王汶施礼:“陈郡柘梁丰梁子熙,见过中正。”
王汶毕竟是晋阳王氏子弟,只是愣瞬,便醒过神来。他出身名门,精通谱牒,立刻问道:“可是申门亭侯梁公之后?”
“正是家祖。”梁峰应道。
王汶用玉如意敲掌心,赞道:“久闻梁公大名,驱逐北胡,平定二州,连魏武都赞曰政绩天下第。如今见,方知梁公当年风采。”
当年梁习功成名就,靠得可不是脸吧?梁峰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没有丝毫破绽,谦逊道:“中正过誉。”
“你且来,这边安坐。”王汶笑着向他招手,所指地方正是自己身侧坐席。
这已经是超出标准优待。要知道梁家两代都没有出过清流高官,身家勉强只能算中等,有个“门地二品”就已经是高看他眼,哪里会如此失态招他至身边。
然而这等人才,即便是王汶也觉得难得见。恐怕比何平叔、潘安仁都不遑多让。如今时逢乱世,诸多惊才绝艳人物都如落花流水,香消玉殒。看到这位病弱玉人,怎能不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优待,并没有打动梁峰,相反,他微微摇头:“晚辈并不想参加雅集,请中正恕罪。”
这句,就如惊天霹雳,震得众人皆惊。王汶讶然道:“你来此处,并非要参加雅集?”
这话简直问出大家心声。来得晚也就罢,迟到还大刺刺说不是来参加考评,你是来耍人玩吗?
梁峰却道:“实不相瞒,晚辈前来上党,确是为官人考评。然则突然场重病,险些送性命,因此根本不知雅集提前至今日。晚辈其实是准备回家,路上偶然此地,才发现雅集已开,专程来前来辞行。”
难怪他会迟到,还迟这久。王汶心中惊讶更盛,梁家已经快要没落,难道只因为生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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