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最破房子,干着最底层工作。你觉得你那长眠在地下亲生父亲,他会怎想?”
他说完,倒像是被自己话给气笑般,敷衍般勾起唇角来。
粟息垂着眼睛,脑中片空白。
他茫然地想,聂靖泽说是对。也正因为如此,整整两年来,他去探望粟松青次数少之又少。他曾经数次在郊区墓园外犹豫止步,沉默彷徨。原因无他,仅仅只是他心生胆怯。
他不想让粟松青看见这样他。他这副模样,甚至就连两年前粟家佣人都不如。他甚至不想让粟松青知道,自小被粟松青以句“不要怕,宝贝想要什都可以”哄到大他,如今亦会变得胆小而怯懦。
空气里温度似乎已经降至冰点。
粟息觉得,他大概需要说句什。只是当他试图张开嘴唇时,他却发现,他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嘴唇和下嘴唇轻轻磕碰在起,发出细不可闻声音。
上次这样时,还是年幼他窝在粟松青怀里撇嘴大哭光景。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大概是有点想哭。
两年过去,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能够自己做饭拖地洗衣服换被单,成熟到能够在旁人挑衅和冷眼中隐忍不发。
这样成熟,却被不长不短席话打回原形。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是孩子。这个世界上唯永远将他当作孩子看待男人,也已经不在。
粟息闭紧嘴巴,视线依旧清晰,鼻子呼吸也通畅。
他没有哭。
聂靖泽看着他,胸腔里微小烦闷却不断扩大。他没有任何作为,不压制也不驱散,只冷眼旁观那团情绪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直至将他整个心室都挤得满满。
聂靖泽有点想抱他。
所以他也就这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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