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下朝外望去,看见远处高高搭起建筑骨架,很快就隐没在杂糅青黛与浅灰两种颜色朦胧雨雾中,连带着起被吞没,还有那些在架子下方移动时若隐若现微小黄点。
那是工人头顶安全帽颜色。
工人们似乎已经停工撤离,林原野也起身开始收拾画板和纸笔,准备淋雨跑去工人宿舍楼。
而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大雨势里,似乎传来由远及近急促脚步声。林原野手中动作未停,循声抬头看向雨中,便看见程燎那张英俊熟悉脸,逐渐从灰色雨幕里清晰地显现出来。
林原野停下手里动作,目光远远追随雨中人影而动,直到男人头顶遮雨外套,大步跨入自己所在棚下。
拿下遮在头顶外套,瞥见站在棚内没动林原野,程燎抓着外套皱起眉来,“你没有回去?”
提前想好说辞他不慌不忙地开口:“在画画,没有留意天气和时间。”
对方皱着眉头问:“带伞吗?”
“没有。”林原野在男人目光里缓缓摇头。
“不带伞也不看天气,”程燎冷淡嗓音里透着几分沉,“你打算怎回去?”
林原野沉默地对上他视线,片刻后缓慢地眨眨眼睛,“还没想好。”
男人不再看他,抖抖手中外套上雨珠,重新将外套展开,露出外套里没有淋雨内衬来,“过来。”
林原野愣秒,随即就反应过来。程燎话中意思,大概是邀请他共用那件外套挡雨。对眼下这样发展乐见其成,他下意识地便迈开脚步往前走。
没走两步,又听见对方话语简短地开口:“画板。”
林原野转身将桌边画板带上,回头见程燎双手拎着外套走向自己,便主动伸出只手去拿。
带有男人体温残留宽松外套,临头从他视线前罩落下来,瞬间将林原野裹得严严实实,唯有双黑白分明眼眸露在外面。
林原野那双漂亮眼睛里,很快就染上明显怔愣与错愕。
“嫌脏?”准确捕捉到他眼中情绪,程燎眉眼不动地问。
“不——”林原野想问他,不是起躲吗?
“嫌脏也没用。”按住他那只欲掀衣服手,男人面色淡淡地打断他,“你没有伞。”
“不想穿衣服,下次出门就记得带伞。”程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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