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房里生着炭火,温暖得让人出汗。
守边员本质上都是牧民,送来碗碗刚烧好羊奶。
王逅几人围在木桌边,个个都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模样。
金岷海端着羊奶没喝,想跟守边员打听叶小船怎样,但语言不通,对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
隔着段距离,还有几个毡房,金岷海想去那些毡房里找叶小船,却被守边员拦下来。
王逅在里面喊:“你别出去,这里是少数民族地盘,人家不让你乱走动,你就别乱走动。抱走叶小船那人你没看到吗?看就是叶小船熟人。哪还犯得上你瞎操心啊?”
金岷海皱皱眉,只得暂时回到木桌边。
王逅说那人他看得比王逅还清楚,叶小船叫那人“哥”,驾驶座门打开,叶小船就伸手去拽对方军大衣。
那人锋利五官与轮廓极有压迫感,气质冷硬,目光如刀,什都没说,甚至没有以眼神回应叶小船,更没有看旁人,直接从驾驶座上将叶小船抱起来,走入飞舞雪中。
这几天相处下来,金岷海差不多摸清叶小船性格——非常抗拒肢体接触,与所有人保持心理距离,不信任任何人,不爱说话,本性善良,但脾气很差,即便遇到困难,也不会轻易表露。
这样叶小船,居然向那人示弱,语气神情皆是依赖,还任由对方抱走。
虽然叶小船喊是“哥”,但金岷海并不认为那个高大冷沉男人是叶小船血缘上兄长。
很有可能,那就是叶小船每晚发照片,然后愣愣等待,却总也等不来回应人。
想到这里,金岷海眉心蹙得更紧。
几十米以外另间毡房,单桥正在和名中年守边员交流。他们说是哈萨克语,叶小船听不懂。
从力塔克回来路上,叶小船半躺在霸道副驾上,身上盖着厚厚毛毯。
路途漫长,虽然直线距离没多远,但在极端天下起即便是霸道这样车也只能小心缓行,单桥意思是让他去后座躺着睡觉,他怎都不肯,定要坐副驾。
单桥没有坚持,去另辆车上找同赶到力塔克守边员要条毛毯。
当时车里还有其他人,叶小船心里有很多话——后怕、庆幸、委屈、想念——所有都与单桥有关,却不能说出来,只得眼巴巴地望着单桥。
坐在副驾上,却想看着驾驶座上人,这必然不是个舒服姿势。单桥回视,几乎是命令,“别歪着,坐好。”
舒服姿势,叶小船维持不到五分钟。
后来单桥也不提醒,路沉默开到库塔村。
村里守边员将单桥当做亲人,对单桥带回来人自然也关怀备至,直接腾两个毡房出来,还连忙炖锅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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