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车上,很少有人能够睡好。有张床意义不在于睡觉,而是在拥挤车厢里有处不被人推挤地方。
叶小船躺在他哥让给他铺上,双眼睁得老大,直溜溜盯着中铺床板,双手平放在胸口,手掌随着心跳而鼓动。
已经熄灯,车厢里却并不安静,有人开着手机外放看电视剧,有人焦急地哄哭闹小孩,有人不停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可叶小船只听得见自己轰隆隆心跳声。
单桥让他睡在这里,他第反应当然是拒绝。单桥却拿着他无座票,左手很轻地在他肩上拍拍,“别犟。”
说完就转身走。
单桥是那种很沉声线,叶小船怔在床边,过好几秒才冲到走廊上。
单桥已经不在这节车厢里。
就在这时,卧铺车厢熄灯,周围忽然变得漆黑。
叶小船几乎是以恍惚状态回到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躺成现在姿势。
单桥站在两节硬座车厢中间连接处。
今天是发车第夜,车上人特别多,暂时还补不到票,单桥便和别没买到票乘客起靠在厢壁上。
不熄灯硬座车厢,到晚上就成为“人间景”。
买到票在座位上睡得东倒西歪,没买到票钻到座位底下桌子底下,脸贴着玻璃,抱着自己行李包,和同伴站着相互依偎……也许底层人就是这擅长将自己搓圆捏扁,困得睁不开眼时,别说是座位底下,就是臭味熏天厕所、陌生人裤裆底下,也是能睡。
单桥没睡,甚至没有坐下。在帮橡皮泥般乘客里,他显得格外突出,眼就能被看到。
半夜,叶小船在翻无数个身后,终于穿过节节卧铺车厢,向硬座车厢摸去。
“哥。”后半夜,人困马乏,叶小船压低声音道。
单桥正闭目养神,闻声掀开眼皮,眼底是浓重倦意。
叶小船又内疚又心痛,“哥,睡好,你回去睡吧。”
说着,他伸出手,想拉单桥。
单桥很自然地避开,看眼时间,“回去。”
叶小船已经来,又怎会再回去,“哥,真睡好。”
“白天睡。”单桥再次闭上眼,“白天就换回来。”
叶小船还想坚持,单桥慢声说:“上火车之前,你说你不会给添麻烦。”
叶小船惊,下子懂,单桥这是已经不耐烦。
他抿下唇,“那回去。天亮就来换你。”
“等下。”单桥忽然道:“身份证带在身上吗?”
“在。”
“给。”
叶小船个人漂泊五个年头,吃过无数与钱相关亏,十六岁之前力气太小,赚来血汗钱被偷被抢,抢不过,追不回,还得挨揍。
所以叶小船像大多数穷人样,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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