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内宅,贾母上院。
荣庆堂。
贾母午休罢,正与薛姨妈话家常。
王熙凤满面含笑与王夫人说着府上裁剪夏衣和放月钱事,王夫人不时颔首,却极少开口。
李纨则带着黛玉、湘云、宝钗并三春姊妹在下面顽笑说话。
堂内众多丫鬟婆子侍立,静静赔着笑脸等候吩咐。
派祥和暖煦……
这是贾母最喜欢看见场景,也是她最受用气氛。
众人并没有聊贾琮写词之事,都知道,贾母极不喜欢这个孙子。
大家专挑些喜庆,譬如贾母年轻时富贵事来说,哄老太太直笑合不拢口。
老太太兴许在心里祈祷,这样幸福富贵生活,能过万年。
然而,美好画面,终究还是被打破……
正当贾母与薛姨妈聊金陵旧事聊热闹时,两个东路院管事媳妇,甚至都顾不得规矩,直接惊慌失措闯进来。
偏又说不到起,乱糟糟各喊各:
“天老爷!老太太啊,出大事!”
“不得,不得,老太太,出大事啊!”
通叫嚷,让贾母等人心都揪在起。
众人齐齐唬变脸色,下意识都以为,是大老爷贾赦没。
贾母脸色苍白,喝道:“天塌不下来,好生说话!再这般没规矩,先赏顿好板子再说!”
那两婆妇这才止住乱嚎,其中人哭道:“老太太,出天祸!”
“浑说什?大老爷到底怎?”
贾母心中愈发认定,她长子没,心里揪痛,厉声喝问道。
那媳妇哭道:“大老爷他……老太太啊,刚刚链二爷偷桃红姨娘,被老爷撞个正着。老爷要杀链二爷,太太去拦,却被捅剑,这会儿眼看就要不行。老爷又去追着链二爷要杀,这会儿也不知怎样,许是已经被杀……”
“轰!”
好似晴天霹雳降下,劈贾母整个人都蒙。
她简直不相信自己耳朵!
这都发生什?
事情缓缓在贾母麻木心里理着:
琏儿偷姨娘,被他老子撞见,他老子要杀他,却杀大太太,如今还在被追杀,生死不知……
这是泼天大祸啊!
终于反应过来,贾母苍老面上不带丝血色,身子抖个不停。
那边王熙凤也羞愤满面大哭起来,只觉得把八辈子脸都丢尽,再无颜见人。
李纨则面色苍白带着众小姑子们离开,这不是她们该听事。
这边刚走,就又见两个婆子慌慌张张闯进来,报道:“老太太、太太不好,出事,大老爷要杀链二爷,老爷气呕血晕厥过去。”
听说贾政也出事,贾母面色惨然,头晕目眩,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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