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时常出错,容易分神,理智上明白自己还是应当埋头学习,身体却无法遵从指示。
像弹簧承受拉力过极限,便会失去弹力。他少始终绷着自己那根弦,就无可避免地变得消极。
消极,消极,消极。他沉溺在消极海洋里,不断下落,呼吸道被水灌满,自己却感受不到痛苦。他麻木而矛盾,时而会有些挣动手脚、游出水面想法,却又立刻被消极盖过。
单戎声音透过海水传到他耳朵里时,会短暂地唤醒他。他吃力地睁开双目,单戎就会吻住他,渡给他氧气,让他又能苟活下去。
那样吻时机太过特殊,甚至有救赎意味。文却思大脑麻痹,身体却本能地渴求,他心防变得毫无底线,低到深海之沟,被巨大水压粉碎成渣。
他几乎连记忆都变得不清晰,隐隐约约觉得这般依偎着单戎而活也不错。
高三分明是个紧张到喘不过气来时期,文却思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流水线作业样写过张又张考卷,换来次比次更难以捉摸成绩。
纵使老师再焦急,他也不为所动,继续沉浮。
直到联考前几日,文却思偶然发现母亲遗书。
它被写在折叠书签内心,夹在本书里,字迹犹豫却柔缓。文却思心烦意乱,复习不下去,便找出这本书来翻看,不经意间拿起书签,露出内里笔迹。
文妈妈写话并不多,但字句温和,就像她仍站在面前微笑般,温和得令人心尖颤抖。
“妈妈大概要走,该和却思你说个再见。
“其实……是很开心,能当你妈妈,就算不是个合格妈妈,你也爱这多年。
“妈妈会在天上过得很好,你也要好好地生活。
“希望思思,生长久,光明,美好。”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窗外路灯幽幽亮着,风吹过,树影无声摇曳。文却思坐在窗前,直到滴透明液体打湿书签纸面,他才急急忙忙用手去抹脸,跟个无措小孩子样,怎样也擦不干净泪水。
像是从漫长噩梦中挣扎而出,几个月来自己行径,开始循环在他脑海中尖叫。
他在这刻猝然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可笑得厉害。
文却思浑身发冷,伏在桌面上许久,从喉中挤出似哭似笑低沉声音。
他手机放在桌边,忽然振动两下。他最近总熬夜,单戎留宿时就会软磨硬泡抱他上床,不留宿时就会像现在这样发来短信,提醒他到睡觉点。
单戎也不知是何时变成这副模样,深情款款,亲热体贴,可靠到连他也几乎忘——初见时,这是多恶劣狠毒个人。
他们切,始于报复和好奇,始于强迫与戏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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