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岁,风泉看起来却还没有及冠,这个误差让他在阒都没有受到任何嫌疑。
风泉眼眸灰暗,他厌倦哭笑,这张脸都不是真。他说:“齐惠连有什用?老疯子困在昭罪寺二十年,像条摇尾乞食狗,还惦记着大周成败。”
齐惠连最初不知道这潭水里还有阿木尔加入,在沈泽川离开昭罪寺,进入天琛年朝廷后,齐惠连回味着中博兵败案,在其中隐约觉察那股不可抵抗怪力。只是齐惠连也没想到这是如此庞大错综局,更没有想到风泉会是阿木尔送回来蝎子。
“你敬佩齐惠连,”风泉侧颜被白纱遮挡,“你也真可怜,齐惠连和薛修卓又什不同?他们这些自诩为大义殉道人物,都把人当作棋子。父亲甘愿把困在这个躯壳里,”风泉疲倦地望向明理堂顶部,“让不人不鬼,不男不女,”
“东宫受害,祸及殃鱼,邵伯债,早就在抄家时还清,”乔天涯目光定格在白纱重影上,“你不欠任何人。”
风泉张开双臂,宽大袖袍拖在茶几上,他咯咯地笑起来,语气既羡慕又嘲讽:“乔松月,当个剑客真好啊……你以为父亲为什做到这般地步?因为‘忠心’吗?”
那细微烛光快要熄灭。
“当年促使东宫倒台东西是锦衣卫伪造谋反文书,谁能把太子及东宫幕僚笔迹仿得如此相像?是东宫僚属自己啊。”风泉笑容收敛,“乔康海敢投敌,正是因为他立功,借模仿东宫笔迹事为太后扳倒太子。”
乔天涯倏忽握紧剑柄。
风泉更近步,袖袍带翻茶几,他说:“父亲为保你全家老小,求请花思谦高抬贵手,可是花思谦不肯,父亲只能去求沈卫。”
乔天涯呼吸微乱,他说:“中博——”
“不错!”风泉猛地扯开面前白纱,残忍地说:“中博兵败,皆系于兵部军形图泄露,那是父亲送给沈卫,沈卫又送给阿木尔见面礼!”
殿外闷雷爆响,乔天涯面色唰白。
“弯刀屠尽六州城,”风泉拖着宽袖逼近,眼神疯狂,“沈泽川全家都死在那场兵败里,这是拜你两家所赐!”
乔天涯握住剑柄骨节发出轻响,风泉端详着他神情,像是在端详他节节败退狼狈。乔松月染尽风尘,可这不够啊,他仍然使人艳羡,漂泊也是自由。
风泉进步,脸在电闪雷鸣中被分为黑白两面。他仇恨积压在胸腔,把人烧得面目全非。他说:“回到父亲身边,他却把变成还债怪物。”他拽住乔天涯襟口,微微弯曲着身躯,仰头寒声说,“每日,每日都在问自己,是谁,是蝎子,是旧臣,还是无数人狗!”他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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