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如此,你何曾有过悔意?”他目光嘲讽,扒住钟燮袖,寒声:“你欠钟白鸥,又何曾悔过?多年至交!多年……”他凄声:“哈……想必你还是不知道。”
钟燮呼吸急促,心口突跳,听着周璞清晰道:“钟白鸥离京,你以为是何缘故?可笑你……你竟有脸再寻他。”
钟燮手脚冰凉,他艰涩道,“……什。”
“当初中书省空缺,欲留舍人之位,以待来日直升参知政事。此事钟子鸣对你多有提及是不是,你真以为侯珂选中人是你吗?若非钟白鸥身退……”他冷笑:“可笑他番心思,你却还是往青平去。把这职留给钟元温,便宜江塘钟家。”
“白鸥绝非这样……”钟燮哑声:“临行前……他不是这般说。如若知道……”
“你不知道。”周璞挣开他手,道,“你什都不知道……你是此生除自己,最可怜人。钟如辰,好命啊……明明是个外室私子,却进京都贵门,成钟子鸣命根,京都钟家嫡少……你凭什以为这些年来你靠是自己?若非钟子鸣在后,你什都不成。当年读书是这样,如今做官也是这样。可惜。”周璞冷冷:“连钟子鸣,也不过是你抢钟攸得来。这多年你往江塘去,看人人都踩着钟攸,可怜吗?那该是你位置……却由他受,竟还要与你道声朋友。”
钟燮呆若木鸡,他下意识反驳:“胡言……”
周璞咳声:“侯珂为何不留他,钟鹤为何不寻他,他为何到如今都不入京?这胡言众人皆知。”他看着钟燮蜷身,道,“可怜。”
碟碗散地,周璞起身,扶栏出去。他隔着栏,回看钟燮。
“钟如辰。”他道,“再会罢。”
可那目光凄悲,扶着栏离去身形孑然,像是永不再会。
钟攸猛地晃,被时御眼疾手快揽住,才没从桌前倒过去。他昏沉着甩甩头,手中墨已经糊成团。
“不写。”时御抽笔,“睡吧。”
钟攸应声,倒没立刻起身。他揉纸,惺忪着眼,“打个盹,竟还做梦。”
时御用湿帕给他擦手,问道,“什梦。”
钟攸想想,“在京都那会儿。”掌心被擦痒,他眯眼道,“从前没留意,那会儿四哥也在京都。”
钟泽送过去阵,但家里钟訾闹得凶,所以未能久留,待两三个月,便归江塘。
时御专心给他擦墨迹,他抬指在时御颊边滑滑,“明日旧营要撤,们回家去?”
时御捉手指,给擦干净,道,“事还没完。”他最解钟攸不过,“这回家,怕你晚上睡不着。”
“京都迟迟不回消息。”钟攸道,“那就等等。”
时御才吹灯,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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