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君子,不敢忘言志”。
不敢忘言志。
苏舟失声哽咽,他怎敢,这轻易放自己,纵容自己。他呜咽着覆上手背,胡乱擦着眼泪,哭道:“对不起。”
瘾再次泛上来。
这次他没有喊句烟粟,他只是翻滚着,浑身蜷抵在钟攸身边。钟攸塞自己手腕给他,苏舟汗泪混杂,口齿咬在先生腕,听着先生低声念着沧浪歌。
血腥掺杂,辈子也忘不掉。
时御等在静室外,日两日,苏舟没能出来。先生吃得少,几乎不离开静室。苏舟吃得更少,入睡也需要捆绑着双手。书院课时御带着,他往讲堂站,底下噤若寒蝉。朴丞几个最低落,榕漾是日日都红着眼睛来听学。时御夜里都守在静堂外,听到动静就会起身。苏硕和苏娘子来书院好几次,没敢到静堂来。
京都急昭下来,呈在外边,是周璞来送。时御只道先生不在,要耽搁几日。周璞不好为难,只说自己书传京都告之声,他先行徐杭,让钟攸尽快。
十月尾梢过去,十月凉意星星点点袭来。
苏舟出静堂时,满园叶已黄。
他瘦得太厉害,几乎失形。钟攸为他梳发,发寸寸结,干枯像萋草。
苏舟对着铜镜,道:“老师,剪吧。”
那日之后,他直称钟攸老师。钟攸指尖抬起他发,转头叫声时御。时御拿剪子来,钟攸退半步,由时御来剪。
发垂落下去,苏舟对着镜里身影,唤声:“六哥。”
时御揉把他头顶,嗯声。
苏舟缓缓笑起来,他道:“休剪成狗啃样。”
可剪完,钟攸先叹道:“你六哥这手艺,早知道还不如为师来。”
发不可多剪,时御只剪结处。苏舟抬手抓把短些发,露出袖口手腕捆痕深刻,磨入皮肉。时御看得清楚,手底下再次揉揉他发顶,道:“温汤,嫂子送来。等会和先生道喝完。”
苏娘子来见着人,直没敢掉眼泪。直出门,人藏在厨房里捂嘴哭得心碎。苏硕揽人安抚许久,才又进屋。
没人提烟粟,也没人提许兰生。
苏舟才出来,身体虚,还没去上课。蒙辰将人接到蒙馆里,就养在自己那院子里。他每日晨起带着苏舟在院里打拳,每日陪着苏舟食汤进补,休憩前在院里听苏舟念书。蒙辰舍得自己骂这些徒弟,却舍不得别人说个不好。苏舟最小,他直都当作孙子养。
可这小孙子,突地就从只毛猴,变得寡言安静。午时空闲,蒙辰偶尔能见苏舟坐廊下发呆。
钟攸行程在即,书院课试过,就给放假。他这拖再拖,硬是将日子拖到十月底,京都来催两次。钟攸就压在第三次前,应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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