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时御已经陷半黑暗,他们才惊觉拉人。但这事,是轻易就能拉出来吗?
苏硕操心他成亲,也是想他能得个知冷暖人守着,再将时御渐淡出去,划到明面生意上。可时御不知怎地,全然没有娶亲意思,甚至连姑娘也不碰。
苏硕没当时御面叹息,只拍他肩头,嘱咐道:“这人在钟家众多子弟中颇为得宠,你留着神,不要太过。”
时御嗯声,就去。
钟訾最好人捧,故而每每厢阁吃酒,不论男女,都要将他通身夸个遍,说得好似天上神仙也比不得。钟訾听高兴,就会抛金打赏,全凭兴致。
他今日喝高,正是胡言乱语时候。听着旁边人道句:“钟大哥如今好本事,入中书省,听闻还得圣上垂青,面好几次圣呢!”
钟訾哼声,敲敲桌沿,烂醉道:“那算什?你们个个都把他夸上天去!爹也当他是个宝。可在这,在这江塘,在这生意往来里,老子才钟家顶梁!”
旁边人殷切称是,钟訾近几日因为药铺事情正焦头烂额,被他爹训斥通,正是有火无处发时候。他哐当起身,撞开桌椅,拉扯着妓子,捏脸瞧半响,把将人推倒在中间,骂道:“贱杂种!还生双勾人眼!”他狠呸声,对那妓子道:“你起来,给爷行个鞠礼!”他凑近脸,冷笑道:“把笑给爷收干净!眼要狠,要绝!”
可这妓子岂敢对他狠?钟訾又呸声,骂道:“不识相!”他踹着桌椅,“杂种如今都爬上爷头!”他踉跄指着四下,嚷道:“听没听说过甚闲云白鸥?那是家里腌臜!下三滥玩意儿!没得脸前连给爷舔鞋都不配!那是什东西?逢年过节,府里边连座都没有玩意儿!”
钟訾撞椅子腿,没站稳摔下去,旁边吵嚷嚷要扶,他抄地上瓷杯就砸,砸得狠,砸得怒,仿佛要出什恶气。他伏地砸着,遍遍骂道:“老子在江塘!为生意没沾过分好!如今走个杂种,却要说老子不及!”他猛摔出碎片,“外边捡回来东西,是不是老爷子种那还不定呢!”
边上有人窃窃私语,隐隐约约传钟攸两个字。
钟訾撑着地,要爬起身。谁知后边忽地重,他浑身肥浪猛抖,人个扑通就被踩在地上。踩着他人俯身,碾着他颊面贴在碎渣里,像是听不见钟訾惊怒嚷叫和旁惊呼慌乱。
那双眼正是他要得又狠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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