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靖才驯服他小马那天,在草场上摔灰头土脸。吉白樾和蒙辰直不忍直视,看着他从马上摔下,只觉得骨头都震酸疼。唯独吴煜那个小痞子,扒在栅栏边哈哈大笑,恨不得全军营都来看看公子笑话。
辛靖终于骑在马背上开始跑圈时,忍不住挺直腰身。纵然额头上摔个青肿包,他紧抿唇线看似冷静,心下却已经要飞起来,就想让他父亲看看。
可惜那天父亲不在,他骑在马背上英姿也没抵过吴煜肆无忌惮嘲笑。
辛靖心里委屈,还得揣着大人样,趁没人时候将吴煜揍同样鼻青脸肿。
回家时母亲贴侍英姑姑已经在府门边上等他,远远见他垂头往回来,人已经先几步跑过去,对他笑道:“公子今日慢,快速奴婢走,王爷和王妃久等。”
辛靖不知所云,跟着跑回去。里边还竖屏风,他听见父亲在里边低声软语,母亲倒没怎回话。
见他要往里去,英姑姑赶忙将人拦住,道:“公子回来!”
燕王好会儿才转出来,辛靖坐在外边椅子上吃点心压胃,听见他父亲往过来,立刻咽点心,脱口道:“爹,今日——”男孩子尾音猛地跳脱扬高,“这是什?”
声音里受惊成分要多些。
因为他父亲臂弯里揣放团皱皱小猴子,瞧着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样子,根本不像他们家人。
“你弟弟。”燕王俯身给他看,男人骄傲又炫耀道:“好看吧?你弟弟!”
尽管他说两遍你弟弟,辛靖还是选择性没有听见,他震惊脸和着他父亲得意挑眉形成鲜明对比。
“好不好看。”燕王伸手在他后脑勺轻拍下,又揉揉,“可是你弟弟。”又自接道:“长得和你小时候很像。”
像个猴子。
他小时候也像个猴子?
辛靖不肯承认这个现实,大概是他表情太过喜怒显露,被他父亲看得清二楚。辛靖被看头皮发麻,踌躇伸出手,干笑几声:“那、这,好啊。抱、抱抱他?”
小猴子抱在怀里轻飘飘,他从来都是跟着父亲举刀抬枪手臂没有抱过这轻东西,仿佛只要用点力,就能揉成团云。小猴子还没睁眼,但是襁褓上有母亲木香味。
辛靖没忍住垂头靠近些,看见他小小手,真是小小。
好小弟弟。
辛靖莫名放轻声音,悄悄问他父亲,“他能长大吗?长这高。”
“那当然。”燕王就凑在另头,父子俩头对头盯着小猴子。燕王眉眼间很温和,他道:“但他也许不会长比你高。”他抱抱长子肩头,“毕竟你是兄长,你会是他顶天柱。”
辛靖矜持点头,心里却因此生出愉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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