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朝服也压不住后脊阴凉,辛弈靠在车壁,紧紧贴在壁上,眉间才见放松。不想闭眼,只怕闭上眼尽是那声音如同梦魇。
不知过多久,帘忽动,辛弈如同惊醒兽般陡然转去目光,正遇柏九,登时就松下去。柏九上车,摸他手还是凉,道:“太子说什。”
“叫声好孩子。”辛弈没笑,若有所思道:“竟将吓住,只是奇怪,他这声音好似听过,却又实在记不得在哪里听过。能留下如此印象,想来不该会被轻易忘记。”说罢有些头疼捏着眉心,“听音,胃里就不舒坦。”
柏九倾身过去,将人手握在掌里,道:“不急这时。”又道:“过来。”
辛弈直挺挺倒在柏九腿上,索性懒道:“不急就不想。大人腿还是头回靠。”
柏九嗯声,“这是二回熟。”
辛弈奇道:“先前也靠过吗?”
柏九高深状不多说,倒让辛弈转注意在“何时靠过大人腿”问题上,太子声音渐渐别过去,只是任凭他怎问柏九也没不开口。柏九见他面色渐渐回转,不动声色继续逗他。
他们在家里也待不多久,晚上宫里还有年会。这个年会并非般宫宴,是指各方藩王与地方首品归京诉职,如实呈上这年间地方大大小小事情,这个过程往往从早到晚,朝臣们都日未食,宫里面便直接开宴,算作辛苦费,也算作年末犒劳。所以这个年会要比般宫宴形式更随意,东西却要珍贵奢靡多。
晚上曲老给二人都加厚绒披风备着,到宫门外,辛弈下车就见堵半宫门巨大马车。他回头目问柏九,这谁车如此霸道。
柏九抬眸看眼,“唐王。”
就是死不开口补堤坝那个,也是叫谢净生恨不得追杀那个。辛弈见这阵势比太子都大,心下晃便明白。柏九带着他往里去,今日侯着正是康福,远远见柏九,腰就弯。
“呦,世子爷可精神。”康福对辛弈也好不殷切,“世子爷位就挨着咱们大人。奴才有几个徒弟还算机灵,就在世子爷边上候着。席间若是有什不痛快,您只管差遣。”
这老奴眼色瞧厉害,知道奉柏九未必能奉到大人痛快处,只将这小世子伺候好,柏九就不会太为难人。果见柏九狭眸笑似非笑睨过来,他赶忙笑成花,又捡不少好听话给辛弈。
入座待定,眼就瞧见个生面孔。坐在谢净生前边,副哀哀戚戚愁苦样,像是怕极谢净生,坐浑身难受。谢净生面色也不好看,更叫这人坐立不安。
柏九侧身道:“那就是唐王。”
辛弈然,心道这模样可不像暗地里给谢净生硬门板吃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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