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又要淹。”
柏九敲他额,笑道:“乱讲。”
辛弈也笑,两人自转去别话题不提。只说晚上息灯后,柏九忽地做个梦。
梦回他年少才下山游历那会,还是个病秧子,头回出门。有个人与他同行,两人到北阳。那人去牵马,他在路边见个长得秀丽俊俏小少年夺只草编蚱蜢在前边跑,后边跟着个哭哭啼啼皱成团小结巴,路喊着“三、三哥”。
他那会是最瘦弱时候,衣衫在肩头都怕压坏身。因久在屋里,揣着病气也不常笑。只看着那小结巴可怜兮兮样子,顺手在路边抽草,胡乱编只东西塞给这吵人烦小结巴。
递出去手干瘦青白,人也阴沉。
不记得这小结巴有没有被他吓哭,只记得牵马回来人还没到跟前,小结巴像看见娘似飞奔过去,抱住那人白衫顿眼泪鼻涕招呼。原先跑远小少年也绕回来,背着手老实跟猫似。那人从来都是握笔弄墨手给小结巴擦脸,将小结巴抱起来哄。后边策马来个器宇轩昂男人,过来从那人手里接过小结巴抱上肩头,垂手为那人撩开耳边发。
那瞬温柔情深超越周遭切,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下竟没因这二人关系生出惊涛骇浪,反是生出种羡慕来。
那人向他颔首,男人朝他望来。他折根草,漫不经心咬在嘴里,少年意气不肯面上露出分毫渴羡,只用眼高于顶狂妄来草率遮掩。
那时候他羡慕那人有家能归,羡慕那人兄弟双亲,甚至连那人不可言说隐秘情事也羡慕。他羡慕那人切,直到五十年大雪。
柏九醒过来,眉心有些疼,他怀里还抱着辛弈。垂头看辛弈睡得微酣,黏在他怀里安然。柏九抚抚他鬓,心里终于停忐忑,满是满载溢出暖意,将他冰冷胸腔暖回生机。
柏九凑近低暧叫他名字,辛弈睡得七荤八素,却直哼声应着。柏九含住他唇角好番侵略,辛弈半梦半醒回应。柏九这才满足,抱着人不松。
他渴求不过是注生意,羡慕不过是人间烟火。这两样老天从没给过他,唯有辛弈,才算是心意,才抵得过千山万水。只可惜辛弈睡着,何事也不知,错过能讨番往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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