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常觉自己身上沾血,浑身上下都是看不见病毒,他渐渐地连抱她都不敢。
他在夜里枯坐于床,于朦胧月色中看着那个小小生命。
她爱他。
所以她话能把他伤最深。
他觉得自己身体都已在那次车祸中百孔千疮,好不容易从鲜血淋漓中拾掇回颗心脏,他捧着那颗心,将破碎尸骸缝补粘凑,像缝合只破烂布偶熊,哪怕支离破碎,也想回到女孩身边。
布偶熊笨拙地,肮脏地,满身狼藉地,带着线痕地,从垃圾桶里,回到家中,他张开大手,向那个他最珍爱小姑娘缓慢地招摆。
没人知道他付出多少代价,才换来这次笨重地向她招手机会。
可是她说,你不是他。
她看着她破旧布娃娃,说,你不是哥哥。
你看,你有线头,你是破。
要哥哥……
哥哥是完好无损,哥哥不会有那狰狞可怕伤口。
哥哥不会吓到。
“觉得回来,从阴曹地府。但是又好像把自己给弄丢。”
谢清呈轻声说。
“以前不是这样。”
“以前从来不会冲她发脾气。以前不会没有背着她路回家力气。以前……”
谢清呈说这些话时候,直没有太多表情。
这似乎会让人觉得他很无情。他没有任何情绪。
可是说到这里时,他说不下去。
喉咙口涩得厉害。
秦慈岩知道,他并非是没有悲伤,而是他为从鬼门关回来,连生而为人喜怒哀乐都被剥夺。
他为活下去,就必须直保持着冷静。
因为每次感情上剧烈起伏都会诱发精神病,而这种精神病每发作次,情况都会比上次更严峻。
谢清呈顿好久,才麻木地说:“觉得没有活下去意义。”
“既不能让她感觉到快乐,也不能给其他人带来任何价值。不想做任何人负担,也不想来这世上趟留不下任何有意义东西。”
“那阵子真很绝望。直到您带来实验室。直到发现……头脑,身体……可以承受住非正常压力,在些病症研究领域,可以用这具麻木躯体,走比其他人更远。”
“真不痛,老师。血和病痛算不什,最可怕是心死,最可怕是什都做不,活着但成彻头彻尾废物,不想这样。”
他抬起眼,望着秦慈岩,那双桃花眸里像零落着大片大片枯槁。
“老师,觉得很痛苦。不想让别人和感受同样痛苦,周末在研究所门口遇到个得脑癌孩子,年纪很小,看着才七八岁,他父母是那伤心,却没有放弃希望……人战胜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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