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仰头,心想着不能让士卒瞧笑话。可当他从自行分作两拨人潮中向站立着顾茫点将台走去时,他知道自己还是掉泪,他再也严肃不,也冰冷不。
他会伤心,会难过,会高兴,拥有个血肉之躯该有全部情绪。
这天,冰雪消融,他所有悲喜都再也无法遮掩,尽数展示在他士卒们面前——可是令他意外是,并没有个人笑他,那些戏谑又热络笑容渐渐地敛去,他们专注地望着他,好像他与他们之前长久以来隔着那道屏障碎裂。
忽然有人不怕死地嚷声:“欢迎羲和君回家!”
众寂寂,墨熄也没吭声。
然后顾茫笑,顾茫在高台上说:“欢迎墨帅回家。”
是啊,他们是有家,不必是什楼宇屋檐,亭台小院,是和这群他们曾经同守护过,也同守护过他们人在起。
原来从他二人投身戎马那天,他们就是有家。
如今,顾帅也好,墨帅也罢,还有那倚在旁边满脸不耐却半点不打算走慕容怜——
他们都回家。
战备谋划和战前动员都进行得很顺利,怎会不顺利呢,墨熄看着身边顾茫,这样想到。有顾茫在地方就有火,顾帅可以将沉寂火堆复燃。
明明将要面对是场危难浩劫,他们对手是百年前连沉棠宫主都必须用性命才能封印血魔恶兽,是那个身份不明,令人战栗诡谲国师。
可是顾茫好像并不在乎,他在他袍泽面前永远是这样胜券在握。
他天生就有这样段风流,能让簇拥在他周围人觉得,只要有他在,什难关都会度过,再困难战役,都能赢。
备战大会结束后,人群渐散,顾茫朝墨熄眨眨眼睛,逐渐昏沉天幕之下,他眸子瞧上去仿佛是漆黑。
“真不好意思,你醒时候没有陪在你身边。”
墨熄却道:“不。你直陪着。”顿顿,补句,“在黄金台时候,你记得吗,你那缕魂魄。”
顾茫笑,这样笑容墨熄太久没有见到,精神饱满而富足,红润嘴唇下面有颗幼尖小虎牙。
“……两位。”忽然横插进来只手,晃两下,“请问你们是把当死吗?”
顾茫转头,对上慕容怜那张人憎鬼厌脸。
慕容怜就是这样个人,他多疑,狠戾,手段下作,自尊心又高。哪怕如今他早已知道自己许多事情是做错,他也仍是戒不掉他那嚣张狂妄姿态。
就好像他也戒不掉他被迫吸食浮生若梦样。
顾茫笑:“你干什?”
“跟你说个事。”慕容怜依旧是高高在上主子姿态,只是桃花三白眼里游移,bao露他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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