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熄头痛欲裂,却仍是咬牙把他挣开,低声道:“不用你管。你给坐下。”
“为什要在过节时候,提他爹爹?”顾茫却不听,不知是不是墨熄错觉,那双向来空濛蓝眼睛里,此时竟有他从未见过愤怒。顾茫紧紧攥着墨熄手腕,像是愧疚,又像是要赎罪。怎也不肯松开。
“你们不知道他爹爹很早就过世?为什——要让人伤心?”
老东西们脸上挂不住,口出恶语:“你这个恶心孽畜,你还敢殿上冲撞贵胄?!”
“脑子坏就来撒野?滚开!没你说话地儿!”
顾茫不滚,他盯着他们,忽然抬手狠狠扯开自己领口,露出苍白脖颈上勒着锁奴环。他戴着这样耻辱烙印,却用那样强悍姿态站在墨熄面前。
看他样子,围观众人甚至有瞬恍惚。
好像昔日气吞山河指点江山骗人骗鬼势吞天下神坛猛兽,又回到这具破烂壳子里样。
顾茫道:“是羲和府奴仆。他是主人。”
墨熄眼前晕都快倒地,全靠意志才勉强站着,他闭闭眼睛,沉声道:“顾茫,你给……”
滚还没说出口,顾茫就打断他。
“这坛酒,替他喝。”
他说着,也学着墨熄之前样子,沉着脸拍开封口,但他还没开始喝,就被盛怒老贵族当胸踹脚:“没学会规矩吗?!”
酒坛子砸在地上,碎满地。
那老贵族儿子正是死于从前与顾茫对决交锋中,因此他气得满脸充血,手颤抖地指着顾茫:“你、你这个国贼!万死难赎其罪!!你凭什立在这里说话!!!”
局势到此其实已经失控,但众人时竟也不知如何相劝。而君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变态,他恐怕是觉得除夕只是普通吃吃喝喝没意思,见人吵架反而来劲,居然没有立刻喝止,还饶有兴趣地支着下巴往这里看。
顾茫倒也是个狠人。
他没有什意识时候,尚且能不管。
但他如今恢复些回忆,还知道些自己从前对墨熄亏欠,意识掺杂着本能,竟令他在气势上不遑相让,尽管这种不遑相让是如此大逆不道。
顾茫指着墨熄道:“有错。但他没有。”
“……”
“你们群人欺负他,就是不要脸。”
墨熄眼前越来越晕眩,他低低止住他:“顾茫,你别……”
顾茫回过头,清亮蓝眼睛看他眼:“对不起。知道你之前为什说脏。你是好人。不让他们欺负你。”
说罢回头狠狠盯着那些老东西。
“来吧,你们这群……”他斟酌下,时竟想不到合适词,于是随口扯个道,“采花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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