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撞得他心口那痛,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弯下腰,这个不可摧折男人,竟被这轻描淡写句话击溃到无法再站立,他坐回椅子里,把脸在掌心中深埋。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之前扇顾茫掌,而顾茫只语,就足以让他摧心。
顾茫望着他,原本顾茫是想问,那真是梦吗?还是终于回忆起点过去?可是看到墨熄现在样子,他再不杳人情,他也明白——
是真。
他们真有过那样段岁月,只是已被抛弃在他们都还年少无畏曾经。
那晚,墨熄是逃也般仓皇离帐而去。
而接下来两天,墨熄都好像在刻意避开他。
以前是满脸嫌弃,现在却好像是不知道该怎冷静地面对他。顾茫几次嗫嚅着想问,但墨熄不与他单独相处,总是看到他,就远远地走开。
墨熄是真不知道该怎面对顾茫——他不清楚顾茫具体想起多少,是只记起弱冠之夜前半夜,还是连后面那些荒唐事也并忆起?他想问,但他又不敢问。
再者说,问有什意义?
他们之间已经支离至此,再也无从修补。何必要拾掇那些温存残片,徒增自己伤心。他头上还戴着英烈世子帛带呢,他又怎能忘记顾茫与重华血仇。
就这样路无言,到第三日,他们终于抵达唤魂之渊。
那是道地裂之渊,看不见它起始,也瞧不见它终末。深渊底下有湍急洪流,自东向西浩浩奔流。大军抵达时候正值黎明,轮旭日刺破暗夜,自地平线庄严升起,耀眼但不刺目金光洒向九州大地。
君上骑飘雪金翅骏马,双镫悬金,长衫刺雪,自王师中打马而出。在他之后,所有贵胄随扈也陆续下马。初阳映照着他们袍袖金边,端是天潢贵胄,气势洪然。
司礼官唱道:“捧祭莲——”
每家贵族随侍都呈上朵燃着鲸油长明灯花灯,递到自家主上手中。这盏盏花灯代表每家牺牲英烈,由家之主双手捧着,随君上来到唤魂渊边。
慕容怜、岳钧天、墨熄……这些重华贵族当家上前,宝蓝蝙蝠纹袍,雪白斧齿纹袍,纯黑腾蛇纹袍……
每位当家祭祀袍都极尽奢靡庄严,背后绣着暗纹图腾只种就足够威严震慑,更何况此时这些掌握着至高权力家族们罗列排,各自宽袍广袖都在风里猎猎吹摆。袖缘金边潋着华美光芒。
不怒自威。
司礼官道:“跪——!”
随行如潮水般在他们身后跪落,形成底色各异金光浪潮。
“落灯——!”
墨熄他们将花灯在深渊边搁落,灯上有轻羽咒,熠熠燃烧灯火下落得很慢,缓然沉入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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