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余晖渐落。
距离上场大雪,已经过去数日。山崖下雪都已经化个干净,可半山腰上好笼着层银装,被黄昏时光芒撒,直如铺层赤纱。
仲舒上来时候,便瞧见顾昭站在那山道边,往下看着。
“顾师兄,方才派去不空山弟子已经回来,天机禅院说辞与往常样,称他们既没有见过沈独,更没有救过他。”
往前站步,又躬身拜,仲舒声音里藏着几分费解。
他也是蓬山弟子,算顾昭师弟。
只是二人间地位实在是天差地别,说是师弟,可就算是按上“下属”两个字,也半点不为过。
毕竟他是蓬山新辈第人,人传“蓬山第仙”是也。
事实上,仲舒也没从没觉得他当不起这“第仙”三个字。
端看这负手立在山道边缘乱石上身影,便该能窥见几分风采。
袭青衫素淡,手中持握着根玉笛,长发则以梨木簪束起;侧脸轮廓,犹如灵秀山水,垂视双眸,偏藏有浩渺烟波,万里层云。
顾昭五官极其好看。
可第眼看到时候,却不会感觉出来。
第时间能感觉到,只有个“淡”字。淡静,淡然,淡泊,甚而是种远高于时疏淡与淡漠,好似月出瑶台,留天以仙影。
听见仲舒声音,他也没回头。
人站在那块巨石上,目光则从那依旧覆盖着残雪山腰上抬起,投向头顶无垠天幕,隐约间看见道白影如电般疾掠而来。
于是他笑声:“天机禅院没见过沈独,没救过沈独,却不代表沈独不在不空山。”
“师兄意思是?”
仲舒其实觉得不大可能,因为沈独当时伤势实在是太重,哪里像是还能活下来?可顾昭这说,分明像是觉得沈独没死。
顾昭那双修狭眼底,透出几分清泠泠慧光,却没回答这问题,反而淡淡地问道:“今次去,也没见到那位善哉吗?”
“这个……”
提到这个,仲舒便觉得有些恼火。他本不是什脾气好人,从拜入蓬山,到行走江湖,许多年下来也只服过顾昭个,可这次在天机禅院却似是遇到小半辈子都没吃过憋屈。
“知客僧说,那个善哉在修什闭口禅,所以不见外客。”
“闭口禅?”
远处那白影已经近,竟然是只幽识鸟。顾昭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因为这鸟,还是因为仲舒说这话。
“外头出这大事,却还门心思修炼。他若是不离开千佛殿,旁人也无机可乘。”
千佛殿!
仲舒心头跳,悄悄抬起头来看自家师兄眼,几乎立刻就想问:娄东望后人们都找到,为什不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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