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心肝脾胃肚肠,每个器官每块碎肉都长出鲜红嘴,在凄厉地哀嚎着。
“不想死……”
“还命来……还命来……”
他在这些尸体碎块里看到薛蒙半张脸,看到薛正雍眼睛,王夫人身躯,怀罪生着细痣手。
他极力地向他们奔去,喊着:“薛蒙!尊主!夫——”
话音断落。
他看到满天血色映照下,墨燃慢慢回过头来,还是旧时那身弟子服,他眼神温柔而悲伤,他说:“师尊,救救……”
“不想死,不想这样……救救……”
蓦地惊醒,他喘息着,脸颊背心都是冷汗,他想要起身,可是手腕被踏仙君禁咒所捆缚,他动弹不得。
屋里很安静,只有他个人,滴漏在慢慢地淌着,像那些死者泪汇聚成川流。
“来人……”
这段时日来他已神销骨立,瘦伶仃。此时他坐在床上,人太单薄,厚被子盖在他身上几乎没有起伏。
前世回忆,今生错过,堆积尸海,无望将来。
桩桩件件覆压在他肩上,把铁骨也碾成灰烬。
楚晚宁目光空洞,他怔忡着,慢慢从梦魇里回神,可是现实比梦魇好不到哪儿去,他神情于是显得格外破碎。
“来人……”
刘公蹒跚着进来,比楚晚宁记忆中衰老多。
毕竟这个世界,离他前世死去那年相隔太远太远。
“宗师,是做噩梦?”
老仆是能眼看出他内心,楚晚宁疲惫地点点头。
“去给您热壶姜茶来吧……”
“不用。”楚晚宁抬起略显湿润眼眸,在黑暗中望着他,“墨燃呢?还在殉道之路?”
“……”
“他又杀多少人?”
刘老沉默良久,叹口气:“宗师,别问。”
滴漏漫漫长长地淌着,外头风雨萧瑟。
“老奴不懂法术修行。但也清楚,在生死门彻底打开那天,切就都不可回头。这些宗师心里其实也都明白。”
楚晚宁嘴唇微动,过会儿,他蓦地合眼,手指握着自己腕上那根火红法咒链条——自他行刺未遂后,踏仙君就直对他提防在心。闲暇无事时,踏仙君会亲自盯伺着他,而要去外头为魔族回归铺路时,楚晚宁就会被锁在巫山殿。
“宗师……算吧,两辈子,您已经做得够多。”刘公声音苍老,像摇摇欲落秋叶,“最后点日子,和大家样看开吧。”
“都结束,再也没有办法。”
“好好过吧,别再折磨自己……”
刘公后来端碗姜茶,照看着楚晚宁喝下。老人家从前谨言慎行,明白什话该说,什话不该说,这也是他能在踏仙君身边留这久原因。
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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