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第大院,果然如容九所言,上下三层,每层都是房间挨着房间,虽然场子最大,但也最为脏乱,院口棵老树颓唐,上头栖息着无数死鸦,每个乌鸦嘴里都衔着颗眼珠,滴溜溜地疯狂打转,扫视着四下异状。
两小队阴兵在来回穿梭着,踢踢踏踏,看守着准备献给四鬼王“贡品”们。
墨燃侧身隐在拐弯后面,边算着这些鬼怪行进路,边打量宫室死角。
那些格子般小房间都亮着灯,里面时不时传来鬼魂哭泣声、轻叹声,呕哑嘲哳汇集在起,夜幕里犹如亘古传来颂吟,令人毛发倒竖,不寒而栗。
这里头房间粗略算来有三百多间,下头巡逻每盏茶就重复轮,他绝无可能在盏茶功夫内就轻而易举寻到楚晚宁,更何况每层楼梯口还立着个鬼守卫,持着碎魂鞭,脖上挂着戒严哨。
墨燃暗自焦灼,这时候,忽见远处独自行来个鬼,他腰间悬着黑底红字令牌,穿着和那些守卫制式相同衣裳。墨燃往暗处隐隐,看着他从自己跟前走去,到阶梯口。
那鬼与杵在阶梯边守卫点点头。夜晚很是岑静,于是墨燃轻而易举地听到他们对话。
“七哥,你换老三岗来啦?”
“嗯。你也快。”
“还得再待会儿,人还没来呢。等他来就歇息去。”
换岗阴兵转到楼上去,楼那个守卫百无聊赖地打个打哈欠,继续守在风里。
见他们如此交接,墨燃忽然灵机动,想到个有些涉险主意……
远处传来三两声梆子响,笃笃笃。
枝头乌鸦“哇——哇——”地喊两声,似乎发现什异动。
守着入口看守清醒过来,四下张望,瞧见薄薄夜雾里,缓步行来个人影。
离得近,发觉是个他从没瞧见过青年,守卫愈发警惕。
“什人?”
“来换岗。”那人说道。
红云飘过,露出天幕里轮月色,照亮他脸,好个俊俏鬼侍卫。
可他五官挺拔周正,眉梢眼角尽是天生有情,这个来换岗“鬼”,不是墨燃又是谁?
他也不知哪儿弄来件阴兵甲胄,披在身上,腰间黑红相间令牌不住晃荡,戒严哨挂在胸前,散发着寒凉银光。
守卫说:“以前没见过你。”
“新来。”
守卫将信将疑地伸出手:“牌子?”
墨燃将牌子解,递给他。脸上八风不动,内心却已绷到极点。
所幸那守卫将令牌翻来覆去看好多次,没觉察出哪里不对,便也懒得再管,拍拍他肩道:“那后半宿靠你,回家去。”
“前辈好走。”
这声前辈叫舒坦,那鬼怪嘎嘎怪笑两声,摆摆手:“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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