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游曳穿梭。两岸芦苇丛生,萦绕着朦胧光华芦花四下飘荡。
左右两端,苇叶深处,有男女幽歌梦般飘来,似是哀愁,又似安详。
“身入雷渊,四肢糜尽成泥膏。颅落旷宇,目沤发枯碾作尘。食心肠,赤蚁煌煌。啄腹脏,兀鹫茫茫……唯魂来归……唯魂来归……”
黄泉碧水东流去,身前种种不得追。
墨燃在竹筏上又飘很久,忽然间,座高耸入黑天牌楼出现在沉重夜色里。
离得近,他看到那牌楼整座硕大无朋,恢弘壮阔。但细小处却是鬼斧神工,飞金走彩。它犹如只披满蜜蜡串珠,金石玉片恶兽,辉煌璀璨却阴狠诡谲,它蹲伺在黑夜里,张开腥臭血口,等着古往今来无数孤魂野鬼送入肠胃。
再近,瞧见角楼狰狞,如獠牙穿日,兽首威严,似俯听世冤。
再近。楚晚宁残魂似乎感到不安,灯笼里金色光辉时明时暗,微微摇曳着。
“没事。”墨燃感觉到他不安,抱着灯,嘴唇贴近纸面,小声安慰着,把自己灵力送入更多去陪着他。
“师尊,不要怕,有呢。”
灯花轻颤,过片刻,归于宁静。
墨燃垂下浓深睫毛,往灯里瞧眼,忍不住笑,伸出手,摸摸灯缘,而后抱更紧。
黑魆魆暗夜里,“鬼门关”三个大字遒劲入里,鲜亮刺目,仿佛刚刚才蘸着活人鲜血写成。
竹筏靠岸,墨燃踩在连泥土都泛着血腥味黄泉路上。
他往前走,周围人越来越多,男女,老幼,还有出生不久就死去尸婴,在哀哀啼哭着,他们都飘往地府深处去。
无论生前是帝王将相,富贵荣华,还是布衣黔首,贫如洗。无论带着多少盘缠,陪葬。
到这时,到这处。这条路,都只有自己硬着头皮独自走完。
墨燃跟着熙熙攘攘魂流,来到鬼界入口。
那里坐着个人,手中摇着把蒲扇,看衣着像是个士兵,死时候肚子被划开,所以肠子时不时会流出来。
这守门士兵就极不耐烦地用扇柄把自己肚肠又捅捅回去,抬眼懒洋洋地盘问新死鬼魂。
“叫什名字?”
“孙二五。”
“怎死?”
“俺,俺是老死。”
守门兵就拿个大戳,漫不经心地在鬼界照身贴上盖个印“老死”,递给孙二五:“牌子不要丢掉,丢掉要去十七殿补办,走,下个。”
孙二五很紧张,大概每个刚死人,饶是他生前多英勇,多百事通,都会紧张。“那俺、俺是不是要去受审啊?俺是个好人,生前连鸡都木有傻过,俺就香瞎杯子能不能偷个好胎,至少给俺有钱曲上房媳妇儿……”
老头子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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