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两界薄膜早已不如上古时期稳固,小破小漏是常有事,并不会引起修士们莫大惊慌。
然而此时,道血瞳横贯高空,刹那间天地色变,飞沙走石。
竟是百年遇浩大天裂!
在场诸人,除墨燃,谁都没有真正亲身经历过这样无妄灾劫。因此无论是苍髯皓首李无心,还是百经沙场薛正雍,是上修界儒风门,还是下修界死生之巅,粥粥上千人,俱是骇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墨燃更是如遭雷殛,股浓重血腥气似乎从他前世扑来,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就是这场天裂!
前世,师昧就是死在这场天裂之中,他那时与楚晚宁共补结界,却因灵力不支,被蜂拥而出万鬼反斥,自高天坠落……
可是那分明是三年后才该发生事情!墨燃是那清楚地记得那个雪夜,除夕方过,空气中犹还弥漫着淡淡硝烟味,雪地上尚有细碎爆竹残红。前夜他才与大家同守岁,饮屠苏酒。
墨燃喝得微有醉意,抬起眼眸。
融融暖烛下,师昧眼眸似泛着盈盈春水,无论从哪个角度瞧去,都是含情。
死生之巅好热闹,觥筹交错,笑语欢声。
他那时候想,这样真是好极,哪怕不去惊扰自己喜欢人,就辈子这样远远看着,陪着,也是好。
华筵散去,众弟子相携归家。他与师昧同打孟婆堂回去,满地霜雪流淌月华,他见师昧有些冷,于是脱外袍,不由分说披在对方肩上。借着些许酒意,他小心翼翼地多看他两眼。
美人如新雪,皎皎不可唾。
“阿燃。”
“嗯。”
“你今日喝得有些多啦。”
“哈哈,有吗?”墨燃笑,笑没两下,忽然就笑不出来。
师昧微凉双手温柔地捧他脸,于是滚烫脸颊变得更热,墨燃睁大眼睛,那瞬间有些颤栗。
师昧微笑着,对他说:“怎没有,你看你,三杯热酒入喉,脸都红。”
“是、是热吧。”
墨燃笨拙地挠头,脸上却愈发烧得厉害。
那时他是多好满足,喜欢个人,不用得到,不敢奢想。
那人只是摸摸他脸,他就觉得已是上天厚待,惶得说不出更多话来,只愣愣。
墨黑温润眸,溢着惊喜与感激。
二人在寝居前别过,师昧披衣离去时,曾逆着那满地潋滟雪光,侧过脸朝他又笑下。
“阿燃。”
他本来都欲走,闻言像个陀螺似,仓仓惶惶急急忙忙转过身,唯恐错过什。
“在,在!”
“谢谢你衣裳。”
“没什!反正热!”
“还有啊。”师昧目光愈发温柔起来,近乎可以让长冬过去那种暖,“阿燃,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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