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直愣愣竖着，留意着那边
动静。眼神不自然飘过去，见萧乾拿起来
，才又滴溜溜转回面前奏折上。
萧乾握着笔，却似有千斤沉。
他打开本奏折，却正好是军务。他看完，想想，还是落下
行朱红色小字。
萧乾对政务其实不甚精通，自认为绝不是个做皇帝料，看着没两行字便要头晕眼花，倒头便睡。他仍粗略扫，在睡意袭来前将奏折分门别类，唯有军务有关奏折，他才会落笔。
批几摞，萧乾到底是被这本又本密密麻麻陈词滥调给折磨睡。
明日上朝要议折子暂且批完，窗外透来蒙蒙微光。
朱笔从方明珏僵着手指间滑落，他凝滞眼珠转转，抬眼，正好瞧见萧乾身体慢慢后倾，靠到柱子上。
又等会儿，没再有动静，才起身，动动被冻得有些酸麻腿，走到萧乾跟前。
他捡起几本萧乾批过折子。
翻几眼，眸色微暗。
又看看萧乾手里攥着摇摇欲坠朱笔，他慢慢俯下身，将笔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沾点墨，在萧乾脸上轻轻画几道。
画完，端详两眼，方明珏先忍不住弯弯唇角。
只弯点，便又抿紧。
小皇帝回过神，心里跟陡然踩空似，时懊恼自己竟做出如此幼稚之事，时又觉这御书房着实冷得厉害，不由裹下外衫，紧盯着萧乾熟睡脸，慢吞吞坐进人怀里。
坐进去，萧乾没醒。
方明珏舒口气，靠在萧乾胸口，闭上眼。
然而没会儿，他又睁开眼直起身，将外衫脱，抖开将自己和萧乾都盖住。外衫绸布丝滑，不老实地从萧大将军肩头滑下来。
方明珏裹好几次定不住，便直接将头往上压，染着些微寒凉气脸埋进萧大将军颈窝。他做贼心虚地闭着眼，身子困倦非常，脑中却没半分睡意。
萧乾突然轻轻动下，下巴转，正好蹭到小皇帝侧脸。
温热踏实气息在瞬息将他彻底包裹。
方明珏蓦地攥紧萧乾胸口衣裳，心底忽然生出无尽贪恋。他用鼻尖蹭蹭萧乾脖颈，终于心安似，沉沉睡过去。
萧乾眼睑微抬，泻出丝极淡光。
他无声地笑笑，抬起胳膊把人整个圈住，轻轻叹口气。
脉脉温情，他还能再抱得几时？时候……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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