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着她:“你怎敢告诉他呢?这种消息说出去,会闯祸。”
尤芳吟脸色都白,两只手紧紧地攥在起,张张口:“可、可许老板是个好人……”
好人?
姜雪宁两世为人,除张遮之外,都不知道好人两个字怎写。
她道:“你怎知道他是个好人?若他利欲熏心,只怕你今天都不能活着出现在面前。”
尤芳吟被她这重话吓到。
她好半晌都只知道望着她,双眼睛睁着,里面好似有千言万语。
可就是说不出个字来。
姜雪宁长叹声:“罢。”
她作势要将这匣子递回去,想反正这次也没出事,只叮嘱她以后小心些也就是。
却没想,尤芳吟忽然又开口,声音虽然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可望着她眼神里,竟有种莫名坚定与坚持:“二姑娘,、去江浙会馆之前,有问过。许老板他,他身家性命都在这桩生意里,而且他家乡蚕农们都还在南浔等他卖丝拿钱回去。、、姨娘告诉,个人若有很多朋友帮他,也有很多人愿意相信他,至少该是个不坏人。如果,如果不告诉他,他怎办,那些蚕农,又怎办?所以、才……”
姜雪宁怔住。
下刻却是笑出来。
然而笑着笑着也不知为什,心底里股酸楚涌出,先前压下来,强忍在眼眶里泪全掉下来,啪嗒啪嗒滚落,把匣子里银票都打湿。
“傻姑娘……”
尤芳吟先见她笑,脸上便跟着明媚起来,只以为她不追究,甚至也觉得自己做得对。
可还没等她高兴,姜雪宁又哭。
她吓得手忙脚乱,慌神,连忙举起袖子来给她擦眼泪:“您别哭,您别哭,都怪芳吟。芳吟知道错,以后再也不对别人乱说……”
姜雪宁听她这般说话,泪越发止不住。
尤芳吟都跟着哭起来,自责极:“姑娘希望赚钱,那定是芳吟不够好,这回赚得还不够多。您别哭,下次,下次定更认真地学,下次,定给姑娘赚更多。很多很多……”
真是个傻姑娘啊。
姜雪宁哭着,又想笑,时前世今生,万万种感受都翻涌上来,却化作种更深更沉东西,实实地压下来,让她终于从不着边际半空中踩到地面上。
她控制不住地哽咽。
当下垂眸看着那匣银票,又把头抬起头,似要止住泪,声音里却犹带哭腔:“不,很好,你真已经做得很好。”
是。
是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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