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
时候，婉娘告诉
，这天下最尊贵女人是皇后，皇后居住宫殿就叫做‘坤宁宫’。就问婉娘，坤宁宫是什
样。”
“婉娘说，她也不知道。
“坐在乡间漏雨屋檐下，便想，如果能变作那天上飞过鸿雁，能飞去繁华京师，飞到那紫禁城里，看
看坤宁宫是什样，该有多好？”
宫门幽闭，仅左侧扇窗虚开。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
往日热闹坤宁宫里，此刻个宫人也看不见
。
只剩下姜雪宁长身跪坐于案前，用白皙纤细手指执香箸，在案上那端端摆着错金博山炉里轻轻拨弄，丝缕般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她织金锈凤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云纹在幽暗中隐约游动着点点光辉。
“后来，果然到京师。老天爷跟开个大玩笑，给颗不该有妄心，却让在乡野田间长大，没养出那身京中名媛、世家淑女气度，还偏把放到这繁华地、争斗场，仅施舍予副好皮囊……”
姜雪宁容貌是极明艳，灼若芙蕖。
蛾眉婉转，眼尾微挑，檀唇点朱，自是股浑然天成妩媚，又因着这些年来执掌凤印、身在高位，养出三分难得雍容端庄。
低眉敛目间，便能叫人怦然心动。
尤芳吟在她侧后方静立良久，听着她那渺似尘烟声音，想起她在世人眼中机关算尽、争名逐利生，忽然便有些恍惚起来。
竟有种悲哀从心头生起。
她们都知道，她已经逃不过。
姜雪宁忽然就笑下：“芳吟，这段时间，总是在想，果真错吗？”
小时候，她被婉娘养大，不知自己身世，在庄子外田园山水里撒野，是只谁也管不住鸟儿，只有婉娘胭脂水粉能让她回家。
婉娘出身瘦马，是女人中女人。
她说，天下是男人天下，只有男人能征服；而女人，只需征服男人，便也征服天下。
辗转回京后，她认识勇毅侯府小侯爷燕临，他带她女扮男装，在京城里肆意玩闹，连她爹娘也不敢管教太多，颇有几分竹马青梅之意。
后来勇毅侯府牵连进平南王谋反案。
燕临家被流放千里。
那尚未及冠少年在夜里，翻姜府高墙来找她，沙哑着嗓音，用力地攥着她手：“宁宁，等，定会回来娶你。”
姜雪宁却对他说：“要嫁给沈玠，想当皇后。”
犹记得，那少年时燕临，用种锥心目光望着她，像是头挣扎困兽，红眼眶，咬紧牙关。
那晚少年褪去所有青涩，放开她手，转身遁入黑暗。
五年后，她已是沈玠皇后。
登上后位路并没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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