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厌离程思齐极近。
程思齐微微垂眼,略微涣散视野里,甚至能看到无厌颈上那串佛珠猝然崩断。
沉凝光润佛珠颗颗砸在血里,裹满尘污。
他抬手握住无厌手腕,看到上面溃烂皮肉,“业火……烧?”
无厌没有回答。
他伸出另只手,将程思齐搂到怀里,薄凉唇缓慢地擦过程思齐浸透血腥鬓发,唇微开,慢慢溢出道血线。察觉到体内血气翻涌,无厌抿抿唇,然后伸出舌尖舔舔,就着血味道,骤然收紧五指。
咔地声轻响。
毫不设防金丹刹那碎裂。
无数道金光穿透程思齐身体,射向四方,瞬间将他洞穿得千疮百孔。
无厌感觉得到,怀里人疼得抽搐起来,却没有扬起断剑给他下,而是伸出胳膊,死死地抱住他。程思齐带着黏稠血腥味呼吸就在耳畔,他睁着眼,眼里蒙层水光般剔透明亮,声音又低又哑:“无厌,你真……”
无厌打断他:“真。”
程思齐怔,然后突然抬起头,满嘴是血地扑上去,近乎疯狂地咬在无厌唇上。无厌没有躲闪,甚至纵容般张开嘴,轻轻舔舔程思齐撞破唇角。
“你知道问什……就说真。”程思齐脸色迅速灰败。
无厌将融血丹喂进他嘴里,低声道:“如若你神魂归位后,还能问出这句话,那就是为你破戒又如何?”
“神魂……归位是……什?”
程思齐攥着无厌手腕手指抽搐起来,慢慢失力气,“不是、不是……故意要结丹……”
他口中突然涌出大股鲜血,但这血很快由红转暗,点点干在他唇边。
无厌手腕轻。
那只攥着他手如被重雪折断枯枝般,坠落下去。
无厌搂着程思齐气息全无身体跪坐在地,翻手拿出林空鱼之前送他腾云玉佩,从眉心抽出程思齐神魂,放入其中。
做完这些,他脸色便白几分。
他终归还是金丹,顶着天劫余波碎颗上品金丹,还夺下神魂真灵,已经是身受重伤。此时恐怕随便来个金丹初期,就能要他命。
有道剑光远远穿行而来,落到眼前。
无厌抬起眼,看端坐剑上林空鱼眼,眼若幽潭:“你个人,就想来捡这个漏?”
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林空鱼张张嘴,原本准备好话却卡在喉间,道不出半个字。他徒然地闭闭眼,道:“你当初选择斩魔成婴这条路,就应当想过今日。”
林空鱼睁眼,看着无厌颓落在血水中袈裟,低声道,“从程思齐失踪,你堕入幻境那刻,你就已经入魔。业火焚身,你当真不可避免吗?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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