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缜纠结又同情地瞧着他:“李斯特,我还是那句话,尤金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爷爷,不,太爷爷辈的人。你要时刻保持这个意识,你跟他是绝对不可能……”
李斯特脸腾地一红,一派悲愤又解释无能状。眼神一转,落在韩复身上赶紧转移话题:“不说我了!他!要是换成是他,就算生在那个时代也绝对敢为了你翻墙头私奔,你信不信?绝对不会想墨洛维那么怂,韩复,你说是不是?”
正在洗菜的无辜韩复一愣:”……啊?“
李斯特气结:“我问你是不是呢,你还啊什么啊?发什么呆呢?”
韩复继续不解脸:“什么是不是?”
李斯特被憋得一口气上不来:“我刚才说,你可以为了他——唉!算了算了,你这个人!平常献殷勤情话明明那么顺溜,偏偏关键时刻走什么神!我们刚才聊了那么半天你都没听,自己在旁边一个人瞎琢磨什么呢?”
韩复:“哦,我刚才是在想,我们跟着墨洛维的调香日记追了一路,是不是其实……根本没抓到重点?”
“什么意思?”李斯特不解。
韩复擦了擦手,拿起桌上那本皮革笔记本凑到李斯特旁边,修长的手指刷刷翻页:“你看啊,根据这本香谱上记载的路线,我们沿着法国,比利时,荷兰,德国,波兰的线路一路辗转过来,每到一处都会去寻访上面的地址,想要看看墨洛维究竟有没有找到尤金。”
李斯特点头。
“但其实,如果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找没找到他,我们最应该认真寻找的地方,难道不是’终点‘吗?”
“……”李斯特愣了一会儿,恍然大悟。
是啊,没错。
他们这一路事无巨细地找啊找,找了那么多地方,但始终追逐都只是“过程”而已。而这段旅程最终结束的地方,才是真正承载着“故事结局”的终点。
李斯特急忙从韩复手里抢过牛皮本,翻到最后一页。
香谱日记最终停留在1941年8月。
那个地方是东欧的最北端,如今芬兰湾边的爱沙尼亚首都塔林。
在战火中寻找了整整两年,墨洛维在这座当时属于苏联的城市迎来了旅途的终程。一个月以后,他远赴美国避战,二战结束后返回了法国,搬到了不为人知的乡下庄园,开启了他下半辈子神秘的隐居生活。
因而,在满是中世纪风格的尖尖红屋顶的、芬兰湾边塔林,尤金的生死,两人的未来,墨洛维一定寻找到了最终的答案。
……
那天晚上,李斯特卯足了劲儿坐在驾驶座上,一路从波兰往爱沙尼亚狂开。
大概午夜时分,人也困了,车子停在了乡间小道休憩。
他洗了个澡,出来一看裴缜和韩复早就已经睡下了。星光透过天窗打下来,两人一起盖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