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天正殿门是虚掩着,唐时上台阶,手掌按上去,已经看见里面黑漆漆片。
是非背对着门,盘坐在佛堂上,前面供着香案,诸天佛像列在这大殿之中,既给人种空空荡荡感觉,又让人觉得拥挤。
前面香炉里插着线香,星火将尽,落下几点惨白香灰。
“进来吧。”他说。
唐时推门,吱呀地声,在这忽然寂静漫漫长夜之中格外有种令人心酸悠长。
这大殿里没有当年炼狱样可怖场景,变成最普通佛堂。
他走进来,大殿门又自动缓缓地合上,这回,悄然无声。
整个殿中,黑暗得只能看见是非前面那炷香亮度。
殿内,罕见地没有点灯。
伸手不见五指,凭借着精神感知,知道个模糊影子,是非就在前面。
唐时浑无点对佛门尊敬,脚步顿下,便向前走两步,道:“怎不点灯?”
从是非身边经过,便到香案前面,没有灯盏,不过在殿中两边圆柱旁边,却发现灯台。唐时走过去,伸手便想要点灯。
是非只在黑暗之中道:“心中有灯,何必再点?”
句话,让唐时动作都停住。
他唇边刚刚弯出来弧度,又平直下去,“你意思是,你心中有灯火,不惧怕这世界万千黑暗,而心中不曾有灯,亦不曾有光明,所以需要盏灯——这样?”
是非并不是那个意思,他开口想要反驳,可想想衍生出来,未必不是这个意思。
是非点灯,不是为照亮自己,而是照这众生芸芸。
至于唐时,心中从不曾有灯,何来照亮说?
荒谬绝伦……
唐时手指搭在那普通青铜灯盏上,缓缓地收回,也不走过去,只站在那殿中圆柱旁边,黑暗里看不清身形,只道:“闭关十年,你在烂柯门内出现过数次,可出关之后两年,却没你影踪,想来是小自在天之事太忙?”
不过很普通句话,可唐时问出来之后,竟然觉得还好这周围是片黑暗。
他轻轻地转身,黑暗里有意料摩挲声音,能听出动静来。
是非道:“你早知有十二年之期,又何必多问?”
“你小自在天也真是有待客之道,……”
从重要无比渡劫大会上跑来看你,却吃个闭门羹。
唐时手指指尖冒出点明黄火焰,米粒大小,似乎想要点灯,不过转眼又熄灭。他身影在这瞬明亮之中,只闪下,又融入黑暗之中。
“想知道,苍山秘洞之中,到底写什。”
是非十二年之期,他明白。
也就是当初他去看过,那无数石柱,沉渊之中星火……
唐时手指握紧,这些年并没有再刻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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