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陆凤楼身旁站着,没有撑伞。
他留意着陆凤楼表情,见他肩上雪都盖层,嘴唇泛起层白霜,才低声道:“陆凤楼,你怕什?”
陆凤楼显然没想到楚云声竟然会突然直呼他名字,问出这样句话。
他落雪眼睫颤下,眼角微微挑起,状似玩笑样扫眼楚云声腰间悬挂佩剑:“朕怕老师腰间这柄奉天剑。”
“上斩昏君,下斩佞臣——谁能不怕呢?”
奉天剑。
这是先帝临终时赐给楚云声佩剑,后来楚云声权势煊赫,便借着先帝赐剑名头,佩剑入宫,从不解剑。
楚云声并不意外陆凤楼这个回答。
在走向昭阳殿这段短短宫道上,楚云声便思考过如何破局。
陆凤楼如今已年近弱冠,心防已成,绝非三言两语便能轻易摧毁。帝王多疑善妒,更遑论是陆凤楼面对本就不值得信任他。若按平时路走,楚云声只怕到死都不可能有让陆凤楼信他次机会。
只是寻常法子行不通,那便只能剑走偏锋,不破不立。
旦定这样心思,楚云声便摆正自己态度。
他站在雪地里久,身子已有些发冷。
看眼微微颤抖陆凤楼,楚云声解下大氅,甩在他身上。
陆凤楼肩背热,抬眼,便见楚云声锵声,将那柄奉天剑抽出来。
寒光闪,破开片雪,锋锐无比剑锋稳稳地压在陆凤楼颈边。
陆凤楼双眼微眯,动也未动,口鼻间呼出浅浅白汽。
“改朝换代,是很难,也简单事。”
楚云声望进陆凤楼眼睛里,“今日,是摄政王,你是幼帝,所以能佩剑入宫,无人敢阻。”
陆凤楼垂眼看着雪亮剑锋上映出自己侧脸,慢慢笑笑。
比雪更冷剑锋擦着陆凤楼脸颊滑过,在他下颔边轻轻拍拍,楚云声声音在风雪中没有任何情绪:“若陛下真有本事,便让有朝日,能心甘情愿解下这把佩剑,物归原主。”
长剑还鞘。
楚云声道:“起来吧,该就寝。”
陆凤楼站起来,跪得不算久,但膝盖和双腿还是有点酸疼发麻。他到底还是在楚云声面前撑着口气,没有露出痕迹,平平稳稳走进昭阳殿内。
楚云声将撤到外头宫人们叫回来,众宫人忙给小皇帝准备洗漱,清理寝殿。
楚云声看着桶桶热水送进来,足够陆凤楼泡个舒舒服服热水澡,才起身道:“陛下好生歇息吧,今日晚,宫门落钥,臣便宿在偏殿。明日上朝赶早,莫要赖床。”
他偏头睨陆凤楼眼:“臣来叫您。”
陆凤楼慢慢喝下姜汤,笑下:“遵老师教导。”
看惯真心实意甜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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