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宵摇摇头:“是霍总。”
管家阵虚弱:“您……怎知道?”
梁宵叹息:“霍总没忍住,看纸条。”
他确实是孤枕难眠,又嫌晚上太冷,急需帮暖被窝。
现在就很不孤枕。
现在偌大张床,他眼看就要被枕头挤得没地方睡。
梁宵没话说,心服口服:“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管家快步过去想替他收拾:“您稍等下,很快――”
梁宵摆摆手:“不用。”
管家忧心忡忡看着他。
梁宵把热水袋捡捡,找准他们霍总可能在位置,靠墙摞成排,自己上床,躺进浩浩荡荡枕头包围圈里。
虽然视觉效果有些惊悚,但躺进来感觉确实舒服。
梁宵几场戏都是近中景,照着礼仪老师要求肩端背挺腰直气华,务求把宽袍广袖撑出少年单薄纤细感,身上说不酸是假。
梁宵陷在枕头里,甚至有些上瘾:“辛苦您,快去休息吧。”
管家愁死:“梁先生……”
梁宵意外满足,舒舒服服打个哈欠,从枕头枕头和枕头中间探个脑袋:“晚安。”
管家下去迎他时候明明还好好,回来就看见这个阵仗,外头助理团队也脸茫然,实在不知道该怎解释。
管家提心吊胆,仔细端详半天,确认梁宵没有不悦,终于稍微放下些心:“您……好好休息。”
梁宵点点头。
管家帮他关灯,鞠个躬走。
梁宵听着门在片黑暗里合拢,翻个身,随手扯个枕头,抱进怀里。
……
说实话,这种时候霍阑不在,他多少还是能松口气。
当年事已经过去,但就算当年小梁宵再嘴硬,已经种下东西硬生生往外拔,再果断决绝,也是连血带肉疼。
疼到哪怕已经过这多年,再偶然因为什事回想起来,胸口依然堵得发涩。
梁宵当初出意外,被段明草木皆兵操心多,每次有点头疼脑热小毛病,总要折腾得经纪人跟助理提心吊胆跑上跑下。
后来再有这种事,就本能不愿叫别人知道。
梁宵把枕头往怀里捞捞,收收手臂,低低呼口气:“没事……”
梁宵抬手,摸摸自己脑袋,闭上眼睛。
不知道躺多久,身上疲乏渐渐跟夜色融在块儿,困意倒是消散得没剩下多少。
梁宵躺在床上,抱着枕头数羊,数到千六百五十二只时候,忽然听见门被人稍微推开。
极轻,点点拧把手。
沿着灌进来暗淡光线推开条缝。
梁宵心神骤提,下意识就要跳起来,想起自己是在哪儿,堪堪忍住没动。
门口身影站阵,视线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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