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闷声道:“入夏要设镇边军城。端王叔说了,军务转政务,总要学一学……”
“父王一说,你便一听,若真有心想学,来日我教你。”
萧朔道:“若依着我,朝堂这些争权夺利、倾轧牵连的繁琐勾当,是绝不会叫你沾的。”
云琅哑然:“做官任事而已,哪就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萧朔摇了摇头:“人皆有私心,再清明的朝堂,也会有暗流涌动。”
林径清净,萧朔替云琅理了衣襟,掸落他肩头几枚松针:“此次若不是枢密院内有人运作、贪墨军饷在先,你我何必跑北疆一趟?”
云琅叫他提起心头症结,抿了抿嘴,偏开头不说话了。
“少将军也学会藏心事了。”
萧朔端详云琅一阵,淡淡笑了,又伸出手去揉:“好了,不是有我在么?”
“别闹。”
云琅眼疾手快,捉住萧朔那只手,正了色瞪他:“你可知昨天那个死心眼的御史中丞还参你?说你执掌开封,却每每干涉兵事,于理不合……”
萧朔笑了笑:“我倒听说,这弹劾还未到政事堂,御史台便被北疆暗访回来的密摺暗报给淹了。”
云琅遭人点破,话头一滞,干巴巴咳了一声。
他特意挑了半夜出门,本以为萧朔不知道。此时无从嘴硬,一路红进衣领:“按规矩办事,本将军奉旨查──”
“知道。”萧朔笑道,“云将军规矩,奉旨查朔方军事,没日没夜赶回来,一个囫囵觉都不曾睡,便又马不停蹄去替本官挡着弹劾。本官心中感怀,必有厚报。”
云琅不禁夸,热腾腾别开脸嘟囔:“感怀什么?你管得本是我的事。”
“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萧朔:“有什么不一样?”
云琅在这种事上道行远不如他,叫萧朔问住了,说不出话,眼见着耳后更烫。
萧朔见他红得有趣,忍不住伸手探过去,在云琅耳廓后摸了摸。
云琅措手不及,叫他摸得睁圆了眼睛,局促得原地升树,转眼掠过枝杈没了踪影。
萧错牢牢闭着嘴,半个字说不出,呆立在一旁。
他从方才起便没插进来话,瞠目结舌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一路勾搭私会,才稍稍回过神,抬头眼见云琅说飞就飞:“G!跑了跑了──”
萧朔笑了笑:“不妨事。”
从端王府血案后,萧错便再不曾在这人脸上见过这般寻常的笑意,此时见了,不由微微一愣。
松叶哗哗作响,萧错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尚不及回神,云琅已怒气冲冲飞回来,抢走了萧朔手里剩下的几个青团。
萧朔看了看松林动向,顺手扔上去一坛竹叶青,被一只手不知从哪探过来,稳稳捞住揣走,又没了影子。
萧错看得心服口服,按着胸口缓了缓神,看向萧朔:“你们